完全從屬于他們的附屬物品,可以招之即來,揮之即去的東西嗎?
姜玉剛打了孩子身體還沒養好,面上一點血色都沒有,煞白煞白的,她死死咬著嘴唇,看著我的眼里全是恨意,就好像我才是奪走她一切的那個人。
我能理解她的想法,一個過于優秀的、被送走的妹妹。
自從我們再次相遇的那天,她的一切都變了。
說來也是可笑,本是親姐妹,我們的關系卻比陌生人還生疏,甚至還夾雜著怨恨。
我瞥了她一眼,移開視線。
我媽頓時炸了,指著張艷麗道:「你他媽放什麼屁,白紙黑字寫好的東西你說變就變,你當你是天王老子呢!」
張艷麗眼里全是壓抑著的瘋狂:「紙上可沒說是哪個孩子!你搶走了我家的省狀元、搶走了我家的錢,你他媽就是個搶劫犯,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!」
姜大明有些猶豫,最后還是嘆了口氣幫腔道:「吳姐,你就把孩子還給我們吧,孩子都是爹媽身上掉下來的肉,我們哪里舍得呢?」
我爸聽見動靜走了過來,一看又是姜家,他頓時眉毛一豎:「你們他媽的沒完了是吧,當初看孩子養不活就扔了,保溫箱都不讓住,眼看著現在有出息了又來搶,你們要不要個逼臉啊?!
「姜大明,你挺大個老爺們兒,怎麼這麼軟蛋?!」
姜大明臉上忿忿卻不敢和我爸爭論,恨恨地閉上嘴。
「不還孩子我們就去告你們!」張艷麗扯著姜玉高聲道,「搶別人的孩子,我看看法院怎麼判你們,我讓你們都進去蹲號子!」
「神經病!」我媽氣得渾身哆嗦,猛地把門關上,倒在我爸懷里哭道:「都是我不好!」
「我就不該和她爭,讓她知道咱家孩子掙錢了,又來找事兒!」
「哎,你啊,人家一激你就什麼都說了。」我爸嘆氣道,「沒事兒,當年白紙黑字寫好了,他們去告也沒用。」
「裝修那邊我加點緊,咱們趕緊搬走,離這幫神經病遠遠的!」
我沉默。
那恐怕不能了。
不過我沒告訴我爸這個噩耗,知道姜家要買天府花園的時候我們已經交定金沒法換了。
不過好在別墅區和高層離得遠,應該……不會碰到吧。
張艷麗這次下了決心了,居然真的去法院告我們了!
法院一開始叫我爸媽去調解,我爸媽拿著當時的字據復印件去了,好在上面沒寫花了多少錢,只寫了姜大明、張艷麗養不起孩子,自愿讓給陸棟才、吳曉華夫妻撫養,以后絕不認親,絕不糾纏,上面簽名按了手印。
調解人員一看字條就開始做張艷麗的工作:「大姐,孩子當初是你們撫養不起自愿讓給人家的,這字據也有,合法收養手續也有,孩子就是人家家里的了,你這鬧也沒用啊。」
張艷麗一拍桌子,扯著嗓子道:「那是我的孩子,我的孩子我啥時候要都行,你們法院怎麼能幫著人家搶孩子?」
我媽冷哼一聲沒說話。
「那怎麼能叫搶呢,這上面面說得很清,是你們自愿讓出的。」
「我不管,反正我就要我的孩子!」
調解員說了一個小時,嘴皮子都要磨破了,張艷麗就是咬死了不松口,非要把我搶回去。
她離開之前指著我媽道:「你等著,我非要上法院不可!」
我媽懶得搭理她,扭頭不看她。
張艷麗到底是起訴了,當天我爸媽和我都去了。
由于證據充分,法官在看完了字據、我的撫養記錄以及我的戶口本之后,又詢問了我的意見,當場宣判了我爸媽勝訴。
張艷麗和姜玉奶奶不服,指著法官鼻子罵說法官黑心,收我們錢了,說我們勾結。
法官氣得臉都白了,大聲道:「安靜,如果你覺得我收錢了你可以去投訴我!」
張艷麗大概是真的無知無畏,直接翻過去抓法官的臉,噴著唾沫怒罵道:「臭不要臉的,貪官!你收錢故意判我們輸,你不得好死!」
法官一大把年紀反應不過來,硬生生被她在臉上抓了三道血痕,直到周圍人把張艷麗拉開才狼狽地爬了起來,衣服都被扯開了。
我們都驚呆了。
這可是法院,不是她家,張艷麗怎麼敢這麼膽大包天,她還說要送我們去蹲號子,這下好了,估計她要先進去了。
果然,幾個人直接把張艷麗拉了下去,說她沖擊法庭,毆打司法工作者,涉嫌擾亂法庭秩序,直接給帶走了!
姜大明在一邊哭求:「法官你饒了她吧,她家庭婦女一個,啥也不懂,法官!」
可惜已經晚了,沒人理他了。
我和我爸媽都傻了,一臉懵逼地出了法院。
走下樓梯,我媽扭頭看我,眼神復雜。
「你說張艷麗那個傻貨怎麼能生出這麼聰明的閨女,別是孩子是他們偷來的吧?我看姜大明那樣也不是個聰明的。」
「你管他們呢!」我爸啟動了車朝我們招手,「趕緊的,約了下午去看設計圖呢,咱房子要開始裝修了!」
「來了!」我媽立馬把這些事兒甩到腦后,開開心心心心地拉著上了車,「我跟你說,我和楠楠都喜歡北歐風,你可不許買些老土東西,一會兒都得聽我的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