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說:「對了…那個音頻,刪掉吧。」
「我想留著。」
「………」
我無奈地揮揮手,「那隨你。」
他將手機放回衣兜,仰頭勾唇角。
走了兩三步,我沒忍住提醒:「你還跟著我干嘛?」
他噢一聲:「反正我現在也沒事,送你一趟。」
我沒話說了。
「謝行知,我能問個問題麼?」
「問。」
「你最初被造謠的時候,怎麼想的。」
他語調輕松,漫不經心回答:「那會兒還小,第一次遇到這種事,就是氣,很氣,想把他們的嘴打啞。每天都要面臨一些獵奇的眼神,整個人很無力,造謠的僅憑一張嘴,而我八張嘴都解釋不來。」
他停了一下,繼續說:「那會兒抑郁過一點時間,成績下降過,后來通過打游戲分散注意力,還認識了一個小屁孩,應該是小屁孩吧?不清楚,但人挺有意思的,技術菜又愛拉著我打,還獻寶似的跟我說自己考了多少分吧啦吧啦。」
我微微蹙眉,總覺得好熟悉。
謝行知說著說著笑起來:「我那時候隱晦地朝他發泄過情緒,說最近遇到了很不開心的事,你猜他怎麼回復?他發來兩個拳頭表情,說,錘走你的不開心,和讓你不開心的人。給我笑半天。」
「………」
「原來是你啊。」我脫口而出,「還有,我不是小屁孩。」
「……」謝行知臉上的笑慢慢收起來,「?」
他恍然大悟:「原來你就是那個菜鳥?」
「……」我冷笑,「我那會兒剛玩,還是新手而已,你看不出來嗎?」
他點點頭:「看得出來,你在游戲方面,毫無天賦。」
……
我加快了步伐,在他跟上來的同時旋轉身子逼退,咬牙切齒:「不需要您送了,別把時間浪費在一個沒有天賦的菜鳥身上。」
謝行知垂眼看我,聳聳肩:「我說的也是事實,你怎麼就急了呢。
」
我呵呵笑一聲,面無表情走了。
他又緊跟上來,「我開個玩笑。」
我揮揮手:「你回去吧,我要進去了,再見…哦,是再也不見。」
謝行知:「……」
隔老遠,他又叫住我:「這樣吧,我免費給你烤一次串,別和我計較了?」
我走得十分堅定的腳步驀地停住,眼睛微微睜大,謝行知烤的串…揣在衣兜里的手糾結半天,最后慢慢握緊。
「…我覺得可以。」
12.
烤串之約來得很快,地點在謝行知家附近。
他和那家老板熟,特意騰了一個位置給他烤。
晚上涼快些,最適合吃。
謝行知在后廚洗菜,我則殷勤地將食材拿出來擺好,店里一個穿花褲衩的男生站著瞅我好一會兒,咬著根牙簽笑問:「美女你是大學生吧,哪個學校啊,什麼系的?」
估計是把我當大學生了。
我指了指他桌上的食材:「你這個被曬蔫了,應該不好吃了。」
他耐著性子:「不打緊,就曬到一盤而已,你什麼系的?」
我正要回答。
身后傳來一道聲音:「和你沒關系。」
「……」
謝行知冷淡地晲他一眼,隨后叫我:「來這邊。」
他一邊將洗好的食材放烤架上,一邊說:「他見到長得好看的女生就這樣,實則大人家好幾歲,別搭理就行。」
「老變態啊。」我恍然。
謝行知因為我這句話腳滑了一下,接著抬起頭沖我豎指:「你說話是真直接。」
「還好吧。」我說。
「我突然就好奇,你初見我時,對我什麼印象。」
我認真回憶了一下,他那句話我真是記憶深刻,現在回想依然覺得無語,便淡淡說:「長得挺帥,有點小賤。」
「……」他刷著油,沒什麼表情:「不如不問。」
我被他這反應逗得下意識笑,想也沒想脫口問:「那我呢?你對我什麼印象?」
他微微站直身,視線掃向我,思索兩秒,語氣認真:「你當時站醫院門口哭得挺傷心的,臉上的悲傷無法言喻,好像我二叔嘴里念叨著要呼死的那個人是你。」
我的笑容僵在臉上。
這話題就不應該提。
接下來我專注于吃烤肉,沒再說話,謝行知一手握著手機看,另一只手時不時翻轉著。
他垂著頭,鼻梁高挺好看,坐這輕輕松松就吸走一堆視線,中途有好幾個女生看樣子想上前要聯系方式,但下一秒看到我后,就放棄了。
我很貼心地挪了挪凳子。
謝行知感應似地抬頭,疑惑:「你要坐馬路上吃?」
「……」
算了,我干嘛這麼為這種不識好歹的考慮!
吃了好幾串后,腹部傳來的微痛感讓我停頓了一下。
「你這食材沒問題吧?」
「我特意買的新鮮的,你覺得呢。」
我掃一眼肉串,又看一眼肚子,大腦空白兩秒,開始在心里測算日子。
不出所料,是例假來了。
我放下烤串,臉色強行鎮定。
謝行知一頭霧水:「今天這麼快就飽了?」
我點頭,冷靜開口:「我得回家。」
謝行知瞥我一眼,手撫上后頸,「是有急事嗎。」
我嗯一聲。
他點點頭,隨走拿一串咬一口,看我半天沒動,又側過頭:「你倒是動啊。」
「……」
我一臉平靜,朝他招招手。
他微微斜身湊過來。
我說:「我現在想去一趟廁所。」
他嗯一聲:「店里有。」
我拉住他欲坐回去的身子,繼續說:「可不可以請你去超市幫我買衛生巾,非常感謝。」
謝行知定住了,我沒看錯的話,他耳尖上迅速躥起了一抹粉紅。
估計是第一次遇到這事,他愣了幾秒后,放下烤串起身。
剛準備走,又想起什麼,去店里拿了件外套丟給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