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陸家,媽媽拉著我的手說:「蕊蕊啊,如今你能考上大學,我就放心了。」
「以后你不用做保姆,可以坐在漂亮的寫字樓,當白領。」
我眼眶一紅,沒法告訴她,這輩子我可能都是陸言的保姆:「媽,你不想做保姆嗎?」
「不不不。」媽媽搖頭說,「我想一輩子留在這兒當保姆傭人,待在那里工作輕松,錢多事兒少,主人家也好。」
她說得很高興,「吃的喝的也不錯。」
看得出來,媽媽真心喜歡陸家。
她這般快樂,我竟然覺得一直想逃跑的自己有點不識好歹。
可想到蘇音的可怕,陸言殺人時的鎮定,我又覺得非走不可。
上大學的日子挺輕松,陸言沒要求我必須天天回陸家,反而他自己經常下山,帶我出去吃喝玩樂。
他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套房子,經常過來和我一起住,就像在陸家一樣。
同學們從一開始傳「黎蕊被老頭包了」,到「黎蕊家很有錢」,再到「黎蕊交了個有錢男朋友」。
他們覺得我很神秘,不與人相交,極少與人出去聚會。
我說:「他不是我男朋友,他是我的……弟弟。」
其實我想說主人,但說出來莫名羞恥,便改口稱弟弟。
我們之間的關系,并非情侶,一直是主仆,現在變成了可以上床的主仆。
關系改變那天,是陸言的成人禮。
他長得俊美帥氣,舉手投足充滿優雅的魅力,就像……就像他媽媽一樣迷人。
「姐姐,你送什麼禮物給我?」
成年禮辦得很隆重,晚上,他從身后抱住我,下巴擱在我肩膀上問。
我趕緊甩開他,從口袋里送出一條自己織的圍巾:「不知道你喜歡什麼……我自己織的。
」
「太普通了。」陸言說,「我的成人禮,你就送我這個?」
我頭大地問:「你想要什麼?」
陸言高大的身軀靠近我,將我摟在懷里,聲音低沉道:「我想要姐姐……姐姐可不可以把自己給我?」
我閉了閉眼,說:「好。」
終于,還是走到這一步。
我是陸言的女人。
不止他這麼認為,整個陸家的人都這麼認為。
就連媽媽,也覺得理所當然。
她覺得陸言很好,假如我能做他女朋友,是個好歸屬。
事后,他貼著我的耳朵,一遍遍叫「姐姐」,聲音纏綿。
或許性與愛密不可分,他抱著我,聲音沙啞地說:「姐姐,我愛你。」
我和陸言的關系變了味道,他不知從哪里學會戀愛,不再天天要求我回家,而是會給我充足的空間——這份充足,是相對于他而言。
上大學、畢業,他甚至允許我出去找實習工作。
我以為日子就要這般不咸不淡地過下去。
某天,媽媽忽然給我打電話,東拉西扯了好久,在我追問下才說:「蕊蕊,我……發現一件事。」
她的聲音很緊張。
「媽媽,發現了什麼?」我心頭一緊。
她沉默了一會兒,說:「沒事。」
然后掛掉電話。
17
她一反常態的行為太奇怪了,可我無論怎麼追問,她都回答沒事。
我當時在實習,并沒有馬上趕回去。
沒過兩天,媽媽又給我打電話:「蕊蕊,你什麼時候回來?」
我說:「還有幾天。」
她說:「那行,我到時候再告訴你。」
掛掉電話,投入繁忙的實習工作,片刻后我忽然靈光一閃——難道媽媽發現了陸家的秘密?!
越想,越是如此。
我們在陸家待了十幾年,媽媽從來沒有這樣過!
我立馬請了假,提上行李箱回陸家。
還未到家門口,吳嫂給我打電話:「黎蕊,趕緊回來,你媽媽出事了!」
我的腦子嗡的一聲。
匆匆忙忙趕回陸家,正巧看到救護車將媽媽拉走。
「醫生,媽媽怎麼樣了?」我抓住醫生的胳膊問道。
醫生惋惜地搖頭:「黎小姐,您媽媽從三樓意外墜落,當場死亡。」
我僵立原處。
意外墜樓……
當場死亡……
好端端的一個人,怎麼可能意外墜樓當場死亡?
陸言告訴我前因后果,媽媽今天去三樓擦玻璃,不小心摔下來……
「不可能!」我大聲吼道,「絕不可能!」
我想起媽媽之前給我打電話,說要告訴我一件事,那件事很重要,需要當面說。
我霍然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蘇音,她的面容優雅,身材纖細,眼神里含著偽裝的同情。
是她!
她是個殺人魔!
一定是媽媽發現了她的秘密,她殺人滅口!
我發了狂,轉身跑進臥室,提著包包跑出陸家。
陸言開車追上來,將我帶去醫院。
他以為我傷心欲絕,崩潰不已,實際上沒有。
到了醫院,我讓他滾,他連忙退出去。
我在太平間看了一眼媽媽的尸體,轉身從另外一個出口跑出醫院,直接去了市警察局。
市里的警局一直在偵察蘇音的案子。
他們刑偵組調查過當初紅房子的醫護人員死亡,但并未找到證據。
他們也查過市郊人販子集體被殺事件,沒找到證據。
如今我已經無所謂了。
我藏在屋里的包包,裝著這些年收集的證據,比如蘇音的毛發、指紋,比如紅房子的照片,還有釘槍……
以前我害怕,如今媽媽已經死了,我無所畏懼!
我要報毀了陸家!
警察局迅速立案。
做完一切,我出了一身汗,筋疲力盡。
警察讓我留下來,我說要去醫院看媽媽,剛走出警局沒多遠,就被一輛車綁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