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救了一只受傷的八哥。
傷好后,它前來報恩。
第一天,它叼來幾張百元大鈔。
第二天,它叼來一張照片,照片上的男人清俊儒雅。
第三天,它叼來一條男人的苦茶,且附帶鳥語:「大大滴大大滴!」
我手足無措:「使不得,這使不得!來就來嘛怎麼還帶禮物。」
當天晚上,照片上的大帥哥攜作案鳥尋上門。
「你好,可以把我的呃……還我嗎?」
1
在陽臺撿到一只受傷的八哥。
不知道它剛經歷過什麼,身上的羽毛亂糟糟的,鳥爪上有道淺淺的傷口。
我給它簡單處理了下傷口,又用紙板給它做了個鳥窩,往里放了些小米、水。
全程它都很安靜,任由我擺弄,黑溜溜的鳥眼看著遠方,看起來很憂郁。
然而不過是進房間接個電話的工夫,再次出來時,窩里已經沒了它的鳥影。
但小米已經被吃了個干凈,水也只剩了一點。
我:「……」
沒良心的壞東西,走了也不吱一聲。
2
過了幾天,客廳傳來一陣鳥叫。
上前一看,發現是之前那只受傷的八哥。
它圍著我興沖沖地轉了兩圈,嘴里不停吱吱吱叫著。
明顯傷好全了,精氣神很足。
等它穩穩落在茶幾上時,我才發現上面多了幾張錢。
它用嘴啄了啄那幾張錢,然后看向我,小小的鳥眼里暗示意味很濃。
我笑出聲。
嗯……八哥報恩?
倒是我錯怪它了。
小東西身上挺干凈的,但我也摸不準它有沒有主人,這錢又是從何而來。
總歸是筆不義之財,丟錢的人或許還在著急。
我陪小八哥玩了會兒,直到它蹭了蹭我的手然后撲騰著翅膀飛走時,我都沒想出主意。
最后只能看著那幾張錢犯起了難。
3
讓我意外的是,小八哥第二天居然又來了。
這次它又帶了東西。
是一張證件照,照片上的男人相貌清俊,戴了副銀邊細框眼鏡,氣質很儒雅。
照片背面寫了幾個字——
蘇瑾禮。
我輕輕彈了彈小八哥的鳥頭,彎了彎眸。
「原來你有主子啊,怎麼?是想把他介紹給我認識嗎?」
我看著那張照片不吝贊揚道:「他很帥。」
如果有機會是可以認識認識。
八哥似乎變得很高興,圍著我轉了一圈,然后站在我的肩頭啄吻我的頭發。
事情的最后。
我把昨天的錢連同今天的照片放入了一個小袋,綁在八哥的鳥爪上,等它在我這里玩夠了飛走時一并帶走了。
4
第三天,八哥再次造訪。
這次它依舊帶了東西,只是有點難以言說。
我只能看著沙發上那條多出來的,很明顯屬于男人的苦茶陷入沉默。
而作案鳥,正守在那條深灰色苦茶旁邊,和我目光對視,小小的鳥眼里寫滿了大大的得意。
見我愣住,便撲騰著翅膀飛到我肩頭,在我耳邊扯著鳥嗓叫道:「大大滴大大滴!」
叫完又飛到那條苦茶旁繼續守著,目不轉睛地盯著我,像是在催促我快點接受它的謝禮。
我:「……」
蘇瑾禮,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認識。
我把那條苦茶疊好放入袋中,然后對著八哥語重心長道:「你今天還是別回去了,我怕你鳥命不保。」
5
八哥最后還是離開了。
連帶著一張小紙條。
紙條綁在八哥的爪子上,上面寫著我的留言——
蘇先生,你的東西被你的小鳥放我家里了,它的爪子受過傷,我不敢往上面放太重的東西,希望你能自己來取,我家的地址是……
當天晚上,蘇瑾禮尋上門來。
帶著那只罪魁禍鳥。
是來拿回那條苦茶的,也是來賠罪的。
彼時清瘦高大的男人站在門外,臉上帶著歉意。
他沒戴眼鏡,下垂眼,睫毛很長,皮膚白又唇色淡。
很溫柔的長相。
「你好,我是來拿我的呃……東西的。」
我眨了眨眼,能從他手背處驟然突出的青筋看出他好像有點尷尬。
……
最后經過一番閑聊,蘇瑾禮成功取回苦茶,并跟我誠懇道歉。
「真的很抱歉季小姐,小八這幾天對你多有打擾了,還請你不要怪罪。」
我擺了擺手:「客氣了,以后都是鄰居。」
在和蘇瑾禮的聊天中得知,他就住我家樓上。
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,我剛搬來,目前對鄰里關系的了解僅限于隔壁住了位善良熱心的老奶奶。
我對上那張清朗的俊臉,笑瞇瞇道:「蘇先生,以后常來做客啊。」
在蘇瑾禮微怔的目光中,我補充道:「記得帶上小八,我很喜歡它。」
6
隔日,撞上隔壁李奶奶遛狗。
她拉著我聊天,夸贊我廚藝。
「小姑娘做菜香的嘞,我在屋里老遠聞到都饞死了。」
實不相瞞,本人美食博主,做飯的手藝確實不賴。
「您要是喜歡,下次我給您露兩手。」
又說起小八挑釁她家二哈的事。
「哎呀這個栗子,以為是在玩鬧,結果下嘴沒個輕重,把小八給傷著了,還好聽瑾禮說你救了它……」
我在和蘇瑾禮閑聊時得知,小八之所以會受傷,是因為鳥膽包天挑釁李奶奶家的二哈,被收拾了。
「說來好笑,小八走后,我家栗子望著窗臺悶悶不樂了好幾天……」
我感嘆:好一段令人唏噓的鳥狗情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