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現在能不能裝死?
看著顧塵雙手環胸,淡笑著看我,我就有種將他拍在墻上吊打的沖動。
顧塵憋著笑,將一張金卡遞給服務生,說:「刷我的。」
「好的顧先生,好了,卡還給您。」
啊……這真的丟臉丟到家了。
我暈乎乎地抓起桌上還剩四分之一的酒瓶子,抱在懷里。
「還剩這麼多,值好幾萬呢……不能浪費。」
顧塵彎下腰和我視線平齊,笑得寵溺:「呵呵……喝醉的樣子還蠻可愛的。」
「瞎說,我怎麼可能醉了,我還能后空翻你信不信?」
說著我就要開始表演,腰部剛使勁,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,瞬間就跌進了顧塵的懷里。
我緊張地屏住呼吸,我和他貼得這麼近,近到快要以為彼此要親親。
我紅著臉,突然抽風問顧塵:「你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好,你不恨我嗎?」
他臉色一沉,將我橫抱起來往車里走去。
「恨,我就是回來報復你的。」
23
酒店房間里,昨晚剛買的裙子被撕裂成破布,可憐兮兮地躺在地板上。
而顧塵的襯衫上全是我的口紅印,昨晚到底經歷了多離譜的事情?
腦海里只留存有一些讓人臉紅的記憶碎片。
我揉著快要疼得炸開的頭,聽著浴室里的水聲結束,隨后顧塵圍著浴巾出現在房間門口。
「醒了?怎麼不多睡會?」
我用被子包裹住身體,看他坦然的模樣,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咎由自取。
想到了昨晚他近乎懲罰的吻,以及在耳鬢廝磨時說的話:「我恨你……齊司柔。」
如果這是贖罪,那我也該償還完了。
「不睡了,我一會還要去給人拉貨。」
顧塵點點頭,將一套新的衣服遞給我,說道:「這是我早上讓人送來的衣服,抱歉,下次再陪你買件新的。
」
我裹在被窩里將衣服穿好,顧塵也已經穿戴整齊了。
他看向我,一邊接著電話:「會議推遲十五分鐘,我待會就到,對,你先把文件打印發給各部門……」
不知為何,心里一下子覺得空落落的。
我拿起包,揚起嘴角沖他笑著:「你先忙,我走了。」
顧塵用手蓋住手機,輕聲說:「等會,我送你。」
「不用,我打車就好。」
顧塵急忙將電話掛掉,垂眸看我:「怎麼了,不開心?」
「沒有,就是頭還有點暈。」
「我帶你去醫院。」
顧塵走向床頭拿充電器,卻被白色床單上的一抹殷紅鎮住。
那抹殷紅如同一朵盛開的紅蓮,看似綻放,卻也意味著零落。
我知道自己胸口里的那股悶氣,來自于哪里了。
我和過去的自己不一樣了。
「司柔,你……」
他朝我走來,雙手捧起我的臉,眸光里盡是心疼:「……對不起。」
因為不想負責,才會說對不起吧?
我懂。
「沒什麼大不了的,走了。」
坐上出租車的那一刻,余光看到了沖出酒店大堂的顧塵。
他臉上的表情,如同多年前,被我拋棄在醫院走廊時一樣。
24
沒來得及收拾情緒,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。
急忙讓出租車司機掉頭去了醫院。
我爸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下,醫生正在搶救。
消毒水氣味的走廊,穿著白大褂的醫生,慘白的吊頂燈,在我余光中快速往后退。
我喘著氣推開門:「爸!!」
醫生抬起頭:「我們盡力了,節哀。」
那一瞬間,耳朵里什麼都聽不見了。
伴隨著耳鳴聲,我視線變得模糊,重重地摔在了冰涼的地面。
昏過去之前,依稀能聽見顧塵焦急地呼喚:「醫生!」
在夢里醒來,我呆呆地看著夕陽的余光透過窗簾照進病房里。
以前不管經歷什麼,都沒有此刻的孤單。
我突然意識到,在這個世界上,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了。
顧塵陪著我,幫我料理著我爸的后事。
把我爸送去火葬場,看著他入葬,我都沒哭。
但回到我們的家里,看著熟悉的家,以及他最喜歡的那張躺椅時,我再也繃不住了。
顧塵過來抱住我,啞著嗓子:「哭吧,哭出來就好了。」
我咬住顧塵的手臂,他卻一言不發地將我抱得更緊。
「我沒爸了,我是孤兒了……」
顧塵紅著眼,替我擦掉眼淚。
「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。」
「你是在同情我嗎?還是因為昨晚的事對我懷有愧疚?」
眼淚順著眼角落下,我仰著頭問他。
如果不是純粹的愛,那還不如不要。
「都不是。」
「那是想報復我?先騙我感情,然后把我甩了,報復我當年將你丟在醫院不管不顧。」
顧塵被氣笑了:「你這麼有想象力怎麼不去做編劇?」
他頓了頓,輕撫我頸間的紅色印記,眸色幽深:「我已經懲罰了你,過去翻篇了。」
顧塵拉著我,站在我爸遺像面前,說道:「叔叔,我想娶司柔為妻。我今天就在您面前發誓,我一定會替您好好照顧司柔,不讓她受委屈。」
我那陰郁的世界里,雨停了,突然照進了一束光。
顧塵堅定地朝我走來,如同我當初毫不遲疑地走向他,在暗巷里將他救下。
我救了他,不如說他救了我。
25
顧塵向我求婚了。
沒有偶像劇里霸總宣告全世界的求婚環節。
只是在某天清晨醒來,右手的中指上戴上了一枚沉甸甸的鉆戒。
顧塵支著頭看我,眼神拉絲,看得我直發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