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把他們的名字一個一個準確無誤地報了上去。
年滿 16 周歲的,諸如葉南和我后邊的男生,被判刑。而未滿 16 周歲的,也被追究治安責任,留著犯罪案底將會跟隨他們一生。
我將模糊化的視頻上傳到網絡,在網友和媒體的助推下,輿論發酵,校長被問責,而當時教我的數學老師也被辭退了。
校園警方入駐,在學校的門口常年亮著燈。
亮燈的那天,我的自行車壞了。
我牽著自行車,一個人來到了兩公里外的那個胡同小店。
清冷小哥在門口掛紅燈籠。
「哥哥。」
他回過頭看我,即便我頂著欒渡的身體,他還是叫我:「小妹妹,放學啦?」
我說,我的自行車壞了。
他蹲下身幫我修,「掉鏈子,老毛病了,老車就是這樣。」
「修不好啦小妹妹。」他笑著看我,摸了摸上頭的黑漆,「你把它賣給我吧。」
「這是我爸爸留給我最后一樣東西了。」
「胡說,」小哥反駁我,摸了摸我的頭,「你爸留給你很多東西呢,看不見的東西。」
「哥哥,你是天使嗎?」
「不是啊。」他笑著和我說,「快回家吧。」
我走出胡同,迎著落日。
走出很遠了,遠到我后來再也找不到這個胡同,這家店。
回到家的時候,已經是晚上八點多。
潑墨似的天有幾顆星星。
大院前街的轉角。
欒渡站在暖黃的路燈下,等我。
我們的身體換回來了。
在回家的這條路上。
「走,帶你去吃餃子。」他說。
10.
一個暑假過去,我臉上的傷已經全好了。
留下脖子后頭一個小小的傷。
當時是都是欒渡去經歷的,摸起來有些不真實。
欒渡和我一起上學,他站在門口等我。
他伸手摸了摸我后頸的小疤,「還是不該讓你留疤的。」
「沒關系的,這是我被看見的證明。」
-完-
燈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