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男人。
我強撐著笑容:「你累不累、渴不渴?要不要喝點兒水?」
他聲音發沙,卻十分沉穩。
「不。」
沒了后話,房間變得冷清,在這樣的寂靜中,我卻有些手腳無措。
我站在旁邊,祈求著時間快點兒過去。
可時間越來越慢了,等他說完那句話,我有種度日如年的感覺。
「這麼沉默,昨晚不是話很多?」
我臉紅了個徹底,原來醫生說的都是真的!
他居然真的能感知到周圍的一切。
想起昨夜的那些碎碎念,還有不怎麼聽話的四肢……
我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巴掌,要不干脆睡死過去,醒來是一場夢該多好。
可惜不能,此刻,只有裝傻才是上策。
我假裝什麼都聽不懂,輕咳一聲:「什麼?哦,大概是我的夢話,不好意思,我睡覺不太安穩,經常說夢話,打擾你了。」
「對了,剛才喂藥的時候,你衣襟沾了藥水,我幫你換衣服吧。」
真不是我有非分之想,只是再繼續聊昨晚的話題……我會死的,我沒開玩笑!
許淮沒拒絕,估計衣服濕了他也難受。
醫生說他雖然醒了,但身體機能還沒完全恢復,手腳無力,我只能上手,像昨夜一樣給他解扣子。
他盯著我。
我扶著他起來,他也看著我。
我給他脫衣服的時候,不小心碰到他的腹肌,他又盯著我。
他那眼里的不滿和探究讓我面紅耳赤。
什麼啊!搞得我好像是故意地要吃他豆腐一樣,我是那種人嗎!
我只會欺負植物人,好不好!
怕他那眼神把我生吞活剝了,我抖了抖雞皮疙瘩,趕緊表示:「我是故意的!」
腦子里「叮」的一聲,我尬得腳指頭摳地:「哦不,我是有意的!」
天哪,我到底在干嘛!!
他的眼神還在繼續,這一次,還帶著幾分玩味。我受不了了。
七手八腳地給他換了衣服,我站起來:「我就在外面守著,你有什麼需要就叫我!」
我轉身要走,一頭又撞在了門上。
「唉呦」一聲,我只能捂著頭上的大包落荒而逃。
我真服了,怎麼什麼事情都撞在一天啊!
我的美好生活啊,怎麼忽然就戛然而止了!
5
我在客廳里,止不住地嘆息。
就昨夜我那「如狼似虎」的表現,和剛才那像是做過「小腦摘除手術」的行為,我估計許淮要不是個傻子,肯定是瞧不上我的。
我一個被嫌棄的孤女,親媽死得早,親爸不待見,好歹如今拿到了當初親媽留下的股份,多少值點兒錢。
我得找盛楠用股份換點兒錢,就算以后被許家給拋棄了,手里有錢,我一個人好好地過日子,也不用受盛家的桎梏。
唉,可惜了,這如夢似幻的奢侈生活,結束得也太快了。
哪怕是旅游體驗,至少也得三天起步吧!
不過雖然我覺得大概率我會變成許家棄婦,但也不能放棄最后一絲機會。
不管許淮有多討厭我,我也得盡心地伺候他,能在這里賴多久是多久。
裝孫子嘛,我太會了,當初在盛家早就裝習慣了。
大不了看我不順眼離婚嘛,到時候瞧著我這麼乖巧的份上,許家總不會虧待我的。
我親手準備好晚飯,想起醫生的叮囑,幾乎都是有營養但很清淡的流食。
我躡手躡腳地去了臥室,便宜老公正盯著我,一舉一動都讓我十分拘束。
我硬著頭皮,端著碗笑瞇瞇地迎了上去:「該吃飯了,剛剛晾了一會兒,這會兒已經不燙了,我來喂你。
」
他沒說話,我扶著他起來,喂他的時候,他輕輕地張開嘴巴,我細致地遞進食物,還不忘幫他擦擦嘴角。
他也吃不了多少,搖頭說:「夠了。」
我又扶著他半靠在枕墊上,溫柔道:「坐一會兒再躺著,對了,醫生說按摩可以替你疏通經絡早日恢復,你需不需要……」
他依舊沒說話,不過為了自己那堪憂的前程,我把飯碗遞給傭人后,直接上手按了起來。
小時候,盛薇霸道,強行地讓我給她按摩,為此,還特地逼我學了按摩手法和流程。
我動作很輕,他閉著眼睛,眉頭卻逐漸地舒展了。
我心下一喜,可算是給我點兒好臉色了。
按了十幾分鐘,我又給他端茶遞水。
他睜開眼睛瞥我,大概是習慣了吧,這下沒感覺發毛,只覺得有些尷尬。
我怎麼感覺他像是臺下嗑瓜子的觀眾,看我一個人演戲?
「這討好人的功夫學了多少年?」
我星星你個大星星。
什麼叫討好?
那不是被逼無奈嗎!要不是為了我那光明的前程,誰想委身做小伏低了!
伺候你,你就舒舒服服地受著,能不能少點兒話!
我還是懷念以前的你,植物人不會說話,皆大歡喜嘛!
「沒有啊,以前學了一些,為了能讓你早點兒恢復,我當然要拿出十二分的本事。」
「能讓你痊愈,就是我最大的心愿。」
我笑得溫柔,語氣極盡虔誠,說得我自己都快要信了。
接下來的時間,我幾乎是有求必應,時時刻刻地守在他身邊,眼睛眨都不敢眨。
晚上,想起昨夜的事情,我根本就不敢再在他身邊休息。
誰知道我睡著了,這一次又會把手揣在他哪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