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歲那年,我高燒不退,他在外面喝酒,還是保姆把我送去了醫院,一直到出院,他都沒露過面。
六歲那年,他終于把養在外面的女人和其他女兒帶回了家,將我的臥室、我的所有東西都給了盛薇。
十歲那年,盛薇告我黑狀,他不問青紅皂白,打得我在床上躺了三天。
十五歲那年,盛薇早戀被發現,把屎盆子扣我腦袋上,他偏偏信了,罵我下賤、不要臉。
這麼多年的委屈,我想都不用想,脫口而出:「盛楠,你不配當一個父親,你更沒有資格罵我。」
不顧他氣急敗壞的辱罵,我拉黑了他。
有這樣的父親,實在是我這輩子最大的辛苦。
如果可以,我寧愿選擇不出生。
后來,我聽說朱叔叔雷厲風行,收攏股份之后,開始大肆地整改盛氏。
盛楠被壓一頭,偏偏沒辦法,只能找許家幫忙。
可許淮直接拿出了離婚協議書。
盛楠沒了說法,只能離開。
知道盛楠在許家沒討到好,我可算是安心了。
我就怕盛楠臉皮太厚去找許家,而許家人心好幫了他,到時候只會讓他越來越肆無忌憚。
現在,可算是了卻我最后一樁心愿。
如今,沒什麼可以擔心、留戀的了……
我要離開這里,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,開始新的生活。
登上出國的飛機,我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,忽然感覺有些難受。
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,正在飛快地從我的掌心流逝。
可我很清楚,我不能阻攔,也沒有辦法阻攔。
我低頭看雜志,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空姐問我要喝什麼,正要回答,身旁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替我回答。
「橙汁,不加冰。」
我猛然抬頭,僵硬地扭頭,看見那張帥氣但變得柔和的臉。
許淮朝著我微笑。
「老婆,好巧!」
我臉紅得要命。
誰是你老婆?你這個人好不要臉。
10.許淮番外
我叫許淮,我這一輩子順風順水,用爸媽給的基業創造了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。
可惜了,偏偏慘遭人生滑鐵盧,差點兒一命歸西。
要說什麼事情可悲,當然是變成植物人了;要說什麼事情更可悲,那當然是變成了有意識的植物人了。
那段時間,我躺在床上,聽說周彤嫁人了。
我和周彤其實并沒有其他人以為的那麼感情深厚,大部分時間,都是她纏著我。
因為她性格溫柔,加上我們兩家有故交,我對她也是有過好感的。
可就在我臥病在床時,她親口在我床邊說了一席話。
「你都已經變成植物人了,就別怪我不講情義了,我還年輕啊,我不能為你守活寡啊,我這一輩子總不能守著一個活死人吧……」
她可能以為我不知道,但其實當時我什麼都能聽見,什麼都知道。
我當然有些傷心,但我不能怪她,人之常情嘛。
后來,我也就斬斷了自己的念想,習慣了一個人躺在床上靜靜地度過日夜。
后來不知道誰給我爸媽出的主意沖喜,我想阻攔的,不想耽誤一個無辜女孩子的青春。
可惜我根本沒能力阻攔啊。
就這樣,在新婚之夜,我竟然被他們精挑細選的沖喜妻子輕薄了。
沒錯,我清晰地聽見她夸我身材好,上手摸了半天,然后還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話。
一、我真帥,身材真好。
二、她是真愛錢啊,睡覺都恨不得躺金銀堆里。
三、她以前過得很辛苦,現在這一切都是她應得的。
明明就三個中心點,偏偏說了一晚上。
不僅如此,這女人的睡相還很難看,一晚上,雙手不停地在我身上摸來摸去,還喃喃著什麼巧克力。
我什麼時候遇到過這麼粗魯的女人?
我氣死了,體內如有一股洪荒之力,結果就在第二天的早晨,醒過來了。
我很虛弱,睜眼就費了不少力氣。
可當那個女人出現的時候,我還是撐著眼皮看向了她。
漂亮,但眼里全都是一股子貪婪氣息。
真不明白,我爸媽怎麼選中了她?
我想要給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一點教訓,但沒想到,她百依百順,怎麼都撩不起火。
我一口氣憋在心里,只能瞪著她,給她精神壓力。
可我爸媽的幾千萬,讓她所有的壓力一掃而空,更賣力地照顧我。
我一股火憋在肚子里,不上不下。
可是那天,我看到她小小的身子蜷縮在沙發上,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。
她是愛錢,可人又不壞。
她是有點好色,但面對我這樣的尤物也難免。
我好像不是那麼討厭她。
在我康復后,家里舉辦宴會。
在此之前,我聽到了不少的風言風語。
都說我冷酷無情,對沖喜妻子肯定會拋棄離婚,很多人都想來看她的笑話。
我當時心軟,我也不知道自己為啥心軟,就讓她干脆別出來了。
沒想到周彤竟然來了。
她向我示好,還有再續前緣的意思。
當初我雖然不怪她,但也不代表我對她還有舊情,況且她現在已為人婦,我不想摻和到其他家族的復雜事情里面。
最關鍵的是,很奇怪,我竟然不想讓盛鈺誤會自己和周彤有什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