」
我剛想問,你要怎麼證明,就看到賀放把手放在了褲腰上。
我愣了。
「你不是吧……?」
誰家竹馬會在重逢的第一天就脫褲子?
賀放的神情告訴我,他很認真,這是賭上尊嚴的一局。
一不留神。
他的皮帶已經解開了。
07
就在這時,賀放爸爸推開家門。
「是梔梔到了嗎?」
賀放僵住。
我一個閃身,擋在他面前:「叔叔好!我剛到!」
「碰見賀放了?那小子說下樓買水果,買了一個多小時,硬是不上樓,要等你。」
我怔了一下,回頭,賀放的褲子已經穿好了。
他別扭地移開目光:「我只是去散步。」
進了家,賀叔叔隨口問:「你倆剛才在外面磨蹭什麼呢?」
我和賀放都沉默了。
賀阿姨說:「年輕人好久沒見,肯定要說悄悄話的。」
「是的。」我趕緊點頭,「我跟咱哥太久沒見了。」
賀放:「誰是你哥?別瞎叫。」
話剛說完,他的后腦勺就被阿姨打了一下。
「以后我們家就是梔梔的家,你就是她兄長,你得保護梔梔。」
賀放愣了。
「我才不要當她哥!」
「那你當梔梔弟弟,我們沒意見。」
「媽!這都不行啊,我其實是梔梔的——」
賀阿姨打斷他:「少叨叨,我去做飯了。」
但我有些好奇。
賀放想說什麼?
他其實,是我的什麼?
這三年來,我跟他好像沒有任何關系了吧。
他總不能把三年前的事告訴叔叔阿姨吧?!
不行,我得阻止他。
我抬頭,對上賀放危險的目光。
乖巧一笑:「哥哥好。」
賀放:……
08
去年冬天,我爸爸因病去世了。
遵從他本人遺愿,葬禮從簡,只通知了一些老戰友。
賀叔叔又高又壯,面目兇悍,卻在追悼會上抹起了眼淚。
賀阿姨跟我說,以后過年就去他們家過。
反正小時候都是吃他們家的飯長大的。
他們沒有告訴賀放。
賀放那段時間在準備比賽。
他是十二月底,才知道我父親去世的消息。
我二十歲了,這不算是領養,也無任何血緣與法律上的關系。
所以,我跟賀放,也算不得兄妹。
長輩所謂的「兄長」,只是讓他照拂我的意思。
如同鄰居家上初中的小胖,也叫賀放哥哥。
禮貌的稱呼罷了。
我也可以不這麼叫。
但我就是想看賀放有氣不能發的樣子。
年夜飯桌上,我跟叔叔阿姨閑聊。
阿姨問:「梔梔,你那個物理系的男朋友呢?」
賀放筷子一頓。
我:「分手了。」
「啊?上個月不是還在一起?我還說請他來咱們家吃飯呢,叔叔阿姨幫你把把關。」
「謝謝阿姨,但是我們分手半個月了。」
「沒事沒事,」賀阿姨怕我傷心,「阿姨單位有很多年輕小伙子,介紹給你啊。」
「媽!」賀放大聲地打斷,扔筷子,「魚做得太咸了。」
阿姨翻白眼:「愛吃不吃,下次自己做。」
她扭臉繼續跟我聊對象。
我笑瞇瞇說:「我對外貌沒有太高要求,阿姨,人好就行,我喜歡脾氣好,謙遜的,不要太拽太傲太臭屁。」
「阿姨懂了,你喜歡跟賀放完全相反的類型。」
賀放又扔筷子:「聞梔,你不要太過分。」
我故作訝異:「哥哥怎麼這樣說?」
「誰是你哥!你這個陰險狡詐的渣女——」
他不敢往下說了。
畢竟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。
吃完飯,長輩們就去睡了。
我不想跟賀放單獨呆著,所以早早回了側臥。
凌晨兩點,有點餓,我去客廳找零嘴。
沒開燈,走到茶幾旁,不小心磕著腿。
疼得我站不穩。
往旁邊摔時,一只手忽然捧住我。
我跌進一個溫暖的懷抱。
賀放的吐息在我耳畔,氤氳溫熱:「你想摔死自己?」
「你怎麼還沒睡?」
「在想白天的問題。」
「……什麼問題?」
「玩我很開心嗎,聞梔,你還沒回答我。」
這該怎麼說呢。
黑暗中,我只能看到賀放臉部的輪廓。
如匠人精心剪裁般,只是一個輪廓,就很吸引人。
不得不說,較三年前,賀放又帥了。
大概是成熟了一些,少年感又還未退卻,正是要啥有啥的時候。
我說:「我回答不了,因為我沒有玩過你。」
三年前,我只是要給自己一個交代。
怎麼能算玩?
可賀放不懂。
他冷冷「呵」了聲。
「好吧,賀放,如果你真想聽答案,」
我考慮片刻,大度地說,
「那現在讓我玩玩看?」
09
我初高中是在城市里上的。
今年來城過年,當然要參加同學會。
來得人不少,我和閨蜜章章坐在角落里。
章章問:「你和賀放還在冷戰?」
「差不多……吧。」
其實我也說不上來。
很奇怪。
除夕那天晚上,我想將賀放一軍,便說要玩一玩。
那只是口嗨,傻子都聽得出來。
可賀放沉默五秒,突然,很認真地說:「可以。」
我這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
「開個玩笑,」我也很認真,「我早就不喜歡你了。」
黑暗中,賀放瞬間變得落寞。
之后幾天,我都沒怎麼跟他說過話。
他忙著走親戚,早晚見了面,也就是擦身而過。
思緒打斷,賀放到場了。
一群人簇擁上去。
這也是賀放特有的待遇。
以前在學校,他就是眾星捧月的那個「月」。
章章指著賀放身旁的女生:「你還記得羅薇瀾不?以前我們學校校花。」
「嗯,記得。
」
「她現在跟賀放走得蠻近哦。」
說話間,漂亮女生已經靠著賀放坐下,還給他倒水。
同學們起哄:「校花校草絕配呀。」
「這麼多年了,你倆還沒在一起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