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報過警,造謠我的男生被罰在全校晨會上,公開向我道歉。
我以為經過那次震懾,關于我子虛烏有的閑言碎語就能偃旗息鼓。
某天的大課間,我從衛生間回到教室,我最好的朋友白霜坐在我的位置。
她手里拿著一板白色小藥丸,看到我,憂心忡忡地問:
「繁星,你生病了嗎?」
旁邊的女生搶過她手上的藥,大聲讀著背面殘缺不全的字眼:「左……諾孕酮……長效……避孕……」
嘈雜的教室,漸漸安靜下來,所有人的目光朝我聚攏過來。
我搖著頭,「不是我的……」
白霜看著我,只有我捕捉到了她眼神里一閃而逝的挑釁與得意。
我明白過來,沖向她,恨不能把她撕了。
她縮在墻角,淚水漣漣,委屈道:「繁星,我不是故意的,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藥,我只是關心你……」
同學都同情她,說她太善良太單純,也就她肯和滿身污泥的我做朋友。
他們也更加唾棄我。
這事鬧到教導處,我媽媽被請到學校,她下跪求著教導主任不要開除我。
「我的閨女我了解,她不可能做出這種不檢點的事!」
「她是個潔身自好的好女孩!」
那之后,常常有男生拿著百元大鈔,堵住我,問我賣不賣。
「賣你媽!」
巷子里,我踹了對方一腳,轉身便跑。
「操!」
那男生追著我,汗腥味越來越濃,我心里越來越慌。
喬湛就是那時出現的。
他拽著我,將我護在他的身后。
少年比我足足高一個頭,身上一股子干凈的肥皂味,穿著泛黃的白 T,領口磨得很破。
「滾!」
他將騷擾我的男生撂倒在地,冷喝一聲,對方罵罵咧咧地跑了。
那之后,我每天上學放學都跟著他。
但他從不理我。
喬湛是我們的年級學霸,性格孤僻,獨來獨往。
他的家境比我家還慘。
爸爸過世后,留下一堆債務,我和擺攤賣小吃的媽媽相依為命。
喬湛無父無母,跟著領低保的外公過活。
除了要上學,他還打兩份工。
晚上去燒烤攤當服務員,周末去發傳單。
有天晚上,他剛領了工資,被社會混混堵住,對方一伙人把他按在地上往死里打。
他卻死死護著錢,嘴角噙著視死如歸的陰笑。
在他被打得頭破血流時,躲在暗處的我忍不住沖了過去,雙手握著一根樹枝亂揮。
那些混混邪惡的目光對準了我。
喬湛為了我,把錢給了他們。
「為什麼不給他們錢?你真會被他們打死的!」
「他們不敢,要槍斃的。」
原來,他打架厲害,純屬是因為不怕死。
「可是不疼嗎?」
我看著一身傷痕的少年,心疼地問,眼淚止不住地流下。
喬湛看著我,陰郁的眼神閃爍起異樣的光彩。
「哭屁。」
我帶著哭腔:「心疼你嘛。」
他懵了,難以置信又受寵若驚的樣子。
我主動牽了他的手,他沒掙開。
我們在一起后,學校沒人敢騷擾我,關于我的那些謠言也不攻自破。
我跟著他安心學習,對未來又充滿了希望。
高考前兩個月,得知有好心人給我們資助了大學學費,我更堅信我們的未來一片光明。
只是,好像每當我對人生充滿希望的時候,命運就會讓我跌入另一個深淵。
當厄運降臨時,我心里光一樣的少年,和其他人一樣,誤解我、詆毀我、羞辱我。
把我當污泥一樣甩掉了。
車上,我從遙遠的記憶里回過神來。
臉上的傷口并不深,我用濕巾擦掉血漬。
05
「我把資方大佬打了,這部戲估計拍不下去了,你讓郭律師準備著。」
我給助理周周發了條微信語音。
我得罪了喬湛,劇組肯定要跟我解約,按照合同,他們得賠我雙倍違約金。
「我的小姑奶奶,你怕什麼,有顧爺罩著,誰敢不讓你拍戲?」
周周很快回,沒心沒肺的。
「以后沒顧爺罩了。」不然我今晚也不會參加這個飯局。
我發完這句,丟開手機,專心開車。
京西頂級豪宅區柒號院,寸土萬金。
這里的住戶,都是頂級權貴富豪。
曾有狗仔跟過我,他們見我經常出入這個小區便不敢深挖我的背景,也不敢寫我的緋聞。
500 平豪宅,燈火通明。
男人長腿交疊,仰靠在沙發上。
他一身高定西裝,領帶松開,襯衫領口微微敞開。
慵懶撩人。
又透著不可褻玩的清貴氣質。
他就是周周口中罩著我的「顧爺」。
顧淮深,京圈權貴家族顧家小爺,商界翻手云覆手雨的大佬級人物。
這五年,我能在追名逐利,明爭暗斗的娛樂圈,獨善其身,隨心所欲,全是仰仗于他的庇護。
聽見腳步聲,男人睜開眼,看向我。
目光接觸的一瞬,我心臟一悸,「顧先生回來了。」
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出差,我們快一個月沒見了。
顧淮深站了起身,看著我的臉,眉心輕蹙,「怎麼回事?」
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,透著關切。
我隨口扯了個謊,「拍戲的時候劃了下,很淺,沒事的。」
他略垂了下眼皮,到了我跟前,「我看看。
」
咫尺距離,成熟的男性氣息染著淡淡的烏木沉香,禁欲又惑人。
這要人命的男性魅力。
我心尖發顫,大氣不敢喘。
「有點腫了,得上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