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:「你平時離婚官司打得多嗎?」
律師前男友:「你要離婚?」
我:「是我的一個朋友。」
前男友:「……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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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家里發生了些糟心事,需要打官司。
可家里的長輩沒什麼門路,不知道該怎麼辦,于是就找到了我。
因為不好意思回絕,我只能硬著頭皮,把拉黑了四五年的前男友向遠拖出了黑名單。
聽人說他現在是小有名氣的律師,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幫忙。
盯著一片空白的聊天框,我開始發愁:
第一條消息要怎麼發才好呢?
這可把我給難為壞了。
糾結了足足半個小時,竟然很不爭氣地選擇了最蠢的開場白:「在嗎?」
盯著已發送的消息看了幾秒,覺得實在是不妥,果斷撤回。
想了想,重新編輯:「你還記得我嗎?」
發完又覺得這條似乎帶著些許曖昧,畢竟我是有正事請他幫忙,萬一他以為我過了這麼多年還想找他求復合,不理我了可怎麼辦。
于是再次撤回。
重新輸入:「你好向遠,我是江漫漫,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幫忙。」
發送之后,再次后悔:一開口就是找人幫忙,好像有點不禮貌。
再撤回。
還在思索,手機忽然一震,嚇得我整個人也跟著震了震。
對方回了條消息,內容只有一個問號。
我看著聊天框里那三排整齊的「你撤回了一條消息」,外加他發的那個問號,禁不住腳趾摳地。
太尷尬了啊喂!
這時向遠發來消息:「你哪位?」
我的心臟莫名其妙地怦怦跳了起來,在聊天框里輸入我的名字:「江漫漫」。
向遠:「哦。」
哦?
就這?
沒別的反應了?
向遠不愧是向遠,過了這麼多年,依然很擅長把天聊死。
等了將近十分鐘,那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,我著急了,打破沉默:「你在忙嗎?」
向遠:「沒有。」
我氣不打一處來:「沒有干嗎一直不說話?」
向遠:「搞清楚,是你有事找我,不是我有事找你。」
我深深吸了口氣,心想:「莫生氣,莫生氣,氣出病來無人替。更何況我還有事要拜托他。」
冷靜下來,我試圖進入正題:「聽說你現在在做律師?」
向遠:「聽誰說的?」
我去!誰說的是重點嗎?
我壓下自己的脾氣,繼續打字:
「大家都這麼說啦。這個不重要,其實我是有些法律問題想要咨詢你,可以嗎?」
向遠:「可以。」
好家伙,不愧是向遠,「一字千金」。
我:「你平時離婚官司打得多嗎?」
向遠:「不多。」
啊這,聊不下去了啊喂!
不然還是算了,我是腦子抽了才會來聯系他。
還是找個律師事務所,正兒八經地咨詢好了。
就在這時,向遠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:「但也還算擅長。」
這說話大喘氣,是要憋死我嗎?
心里雖吐槽,但見事情還有得聊,我心里多少松了口氣。
向遠:「你要離婚?」
看到他這消息,我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。
我邊咬牙切齒,邊回他消息:「是我的一個朋友。」
其實是我表姐要離,但因為我表姐也認識向遠,她臉皮薄,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家丑,所以特意拜托我別說是她。
畢竟她也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咨詢,并不是一定要請律師。
向遠:「……」
咦?
省略號是什麼意思?
別跟我玩加密通話好嗎,向大律師?
向遠:「具體說說。」
我總算是松了口氣,和他簡單說了說表姐的大致情況:
我家都是農村人,表姐也不例外,她父母都是務農人員,家里經濟狀況有限。
她大專畢業后去了縣城打工,其間認識了一個做小生意的,沒多久便結了婚。
那男的好賭,把家里本就不多的積蓄揮霍得一干二凈,甚至還欠了外債。
這還不算完,他還愛喝酒,喝多了嘴里就罵罵咧咧,甚至動手打人。
最嚴重的一次是把表姐從樓梯上推了下去,導致她腿部骨折,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。
好幾次表姐都想跟他離,但都因為心軟而不了了之。
這次下定決心,是因為表姐在坐月子期間發現他外面有人了,備受打擊,徹底認清了那人的真面目。
我發消息發得手都酸了,才把情況大致說清楚,結果對面半天沒反應。
我:「你還在嗎?」
向遠:「不小心把杯子打碎了,收拾了一下。情況就這些?」
我心里奇怪:「怎麼杯子還碎了,他可不是毛手毛腳的人。」
不過也只是想想,沒耽誤給他回復:「基本就這些。」
向遠:「那你現在的訴求是什麼?」
我:「我?你是問我朋友吧?」
向遠:「……對,你朋友。」
真奇怪,這人怎麼動不動就用省略號,他以前可沒這習慣。
我:「想離,但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。」
向遠:「得找個機會當面聊。」
當面?
表姐最近身體不好,還要照顧孩子,只能我替她去了,反正情況我也比較清楚。
一想到要和向遠見面,我莫名其妙緊張起來,但還是辦正事要緊,于是回復:「好,看你什麼時間方便。」
向遠:「明晚八點如何?」
我:「可以。」
向遠:「到時候我發地址給你。驗傷報告、債務的借據,如果有的話,到時候帶來。」
我:「好。」
第二天,我準備好了所有可能用到的材料,只等著向遠給我發消息。
結果等到晚上八點半,也不見他有半點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