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丈夫孫鶴年「死」後的第三年,他好像回來找我了,想要把我拉回過去那地獄一般的生活。
而此刻在我身邊熟睡的男人溫之旭,似乎也不簡單。
難道我唯二的兩段感情都註定是陰謀?
我還未得到答案,便被人綁了。
綁匪要求溫之旭用他手裏的一件東西,來換我的命。
而他卻在電話裏對我說:「對不起,其實……我並不愛你……」
1
半夜時分,手機突然響起。
我迷迷糊糊地擡手去接,對面傳來了沙啞又詭異的聲音:「郭曉月,你以為你能躲到什麽時候?」
我嚇得一個激靈,趕忙掛了電話。
「怎麽了親愛的?」溫之旭話裏帶著困意,半瞇著眼睛,湊過來摸了摸我的頭。
他沒聽到我的回答,重復:「怎麽了姐姐?」
「是他……」我的聲音發著抖。
「誰?」溫之旭這才睜開眼,眼中盡是迷茫。
「孫鶴年。」
溫之旭楞了楞,親親我的臉頰:「親愛的,你是不是做噩夢了呀?」
「那就是他的聲音,我不可能聽錯!」我整個人都發著抖。
溫之旭捧起我的臉,溫聲道:「他死了。姐姐,他早就死了。別害怕,好嗎?」
他將我抱進懷裏輕輕地哄:「別怕,不論發生什麽,我都會保護你的……」
2
三年前,孫鶴年死了。
作為他的妻子,我不僅沒有流一滴眼淚,反倒長舒了口氣。
大專畢業那年,我剛滿20歲,便嫁給了孫鶴年。
之所以嫁給他,既不是因為愛情,也不是因為他的長相,而是因為錢。
孫鶴年是個鄉鎮企業家,生意說大不大,說小不小。
我畢業那年,他帶著員工到我們學校招聘,於是我便和他有了一面之緣。
自此,他以各種借口,出現在我面前,後來我才明白,他是看上我了。
他向我父母承諾,只要他們答應我和他的婚事,就給40萬彩禮。
於是父母便替我答應了他的求婚,收下了那40萬。
我根本想不到,自己就這麽被「賣給」了一個連好感都談不上的男人。
我哭著求父母把錢還回去,可他們說,錢已經拿去付了弟弟房子的首付。
而他們後面的話,我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。
我走投無路,只能半夜帶了身份證和並不多的存款,打算出逃。
卻不想正撞上了晚歸的弟弟,他一嗓子喊來父母,將我關進了自己的房間。
後來,孫鶴年聽說了此事,特意找到我家。
他和我道歉,說他知道他做得過分了,但卻是真的喜歡我。
他說,他不敢說他對我的喜歡有幾分,但至少不會為了區區四十萬而放棄我。
這句話,狠狠地戳到了我的軟肋。
他又說,他會對我好,至少會比我父母對我好,不會再讓我受盡委屈。
我動搖了。
其實我早便受夠了父母的重男輕女,如果能就此擺脫這樣的環境,過上新的生活,或許也不是壞事。
他看著我猶豫的樣子,說出了那句讓我至今難忘的話。
他說:「給我半年的時間,如果經過半年的相處,仍無法讓你對我的印象有絲毫改觀,我放棄。那四十萬算是我送給自己心上人的禮物,不需要還。」
按照我當時的處境,我除了答應,還能如何?
後來的那半年,孫鶴年對我展開了瘋狂的追求。
我想開家服裝店,他張羅著選址、辦理營業執照的事;
我在家裏住著受氣,他便幫我在外面租了房子;
他時不時送我禮物,帶我出去玩,為我下廚,為我過生日……
我從未談過戀愛,在他這般的瘋狂追求之下,我妥協了,漸漸喜歡上了他。
但現在想想,我之所以會被他打動,不過是在過去二十年的人生裏,從沒有嘗過被愛的滋味罷了。
半年之期很快過去,我們順理成章地結了婚。
然而婚後,他竟像是變了一個人,開始對我呼來喝去,夜夜晚歸,回來時還總是酒氣熏天。
一次,他進門時在和人打電話,那頭明顯是個女人。
我不過是問了一句,他便一把將我從十幾級樓梯上推了下去,導致我腿部骨折。
那是我第一次動離婚的念頭
可他清醒過來,便聲淚俱下地懺悔,求我原諒,日夜不離的照顧我。
我又心軟了。
但後來,他卻並未改過,甚至變本加厲,沈醉賭博,欠下了巨額債務。
最後下定決心和他離婚,是我在坐月子時,發現他出軌了。
然而,官司開庭前,他找到我,發了狂一般,拿著刀抵著我的脖子說,我若是敢離,他就殺了我,殺了我們那三個月大的女兒,殺了所有幫過我的親戚朋友。
我被嚇破了膽,只能放棄。
就在我以為自己終身都要和女兒過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時,他出了意外。
雨夜,他開車在盤山公路上行駛過彎道時,車子打滑,撞斷護欄,沖下了山崖。
被人發現時,他已經血肉模糊,面目全非了。
那是我生平第一次覺得,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。
孫鶴年死後,他公司的資產被他父母拿去抵了他欠的債。
自此,我的生活,總算是能見些光亮了。
然而我沒想到的時,孫鶴年剛死沒多久,父母就急著讓我改嫁,只想再收一次彩禮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