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……那就好。」
之后因為尷尬,我們誰都沒再說話。
到了小區樓下,他打電話給林阿姨,我則借口去買點東西。
剛下車,一個人影疾步朝我這里走過來,還沒等看清,手腕就被拽得生疼。
「這才幾天,你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?」
陳珂眼底猩紅,渾身攜雜著怒意。
他的手勁很大,似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。「房屋中介說你把房子掛出去了?還拉黑我和媽的聯系方式,是心里有鬼嗎?呵……我媽說得對啊,你就是貪得無厭!」
我忍著疼強行抽回手,然后漠然地打量他。
邋遢、暴躁,加上渾身煙味。
每次他工作不順都是這個狀態。
以前我還會安慰幾句,現在嘛……
「我們已經離婚了,做什麼都是我的自由,麻煩你以后別來我面前充大爺。快到飯點了,這麼聽媽媽的話,怎麼還不回家喝奶?」
16
「秦芹!我是楷楷的爸爸,你休想帶著我的兒子嫁給別的男人。」他捏緊拳頭高高揚起,那架勢好像下一秒就要來打我。
我平靜地盯著他。
賭他不敢。
果然,他緩緩放下手,咬牙切齒道:「你最好想清楚,后續孩子的撫養費還需要我出,如果你拿著我的錢包養小白臉,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!」
「哎等等——」我還沒說話,車里的林牧不干了,立刻下來開罵,「你丫的誰啊!老子長得是好看,但是小白臉這種帶侮辱性的詞匯能瞎用?你想找死?」
他身材高大,一米八八的個子站在一米七八的陳珂面前,很有壓迫感。
陳珂眼中閃過慌張,看樣子是慫了。
但觸及我的視線時,他硬是挺直胸膛,語氣鄙夷:「靠女人給錢花,你要臉嗎?」
「What?」林牧嗤笑,抬手理了理陳珂的衣領嘖嘖道,「你可以拿錢侮辱我,但不能侮辱我的錢的來歷,快滾,再說下去……我真的會暴走。」
撕啦一聲,襯衫領子被撕碎。
陳珂面如菜色,紙老虎終于泄了氣,懨懨地立著。
林牧扔掉手里的一截領子,還從皮包里摸出一張粉紅票子塞進他的褲兜。
扯著唇笑:「喏,賠償給你了。」
……
林阿姨下來前,陳珂走了。
他總是這樣,遇到比自己強硬的,就縮著脖子做人。
無論是對外人,還是對我。
「什麼破衣服,質量還不錯,我差點沒撕下來。」林牧踢了踢那截襯衫領子。
我瞟了眼:「嗯,那是我熬夜蹲直播間搶的貨。他是我前夫,眼睛快瞎了,林總勿怪。」
林牧哦了一聲,無奈搖頭:
「……為了這麼慫的男人在家幾年,我同情你。」
同情?
我緊了緊外衣,仰望天邊的云端,往事在腦海里一閃而過。
現在的我審視過去,也會覺得自己很傻,但是過去畢竟過去了。
如今的秦芹,有新的活法。
17
那天我和林阿姨細聊了很久,她明白強扭的瓜不甜,卻依舊很惋惜。吃飯的時候笑容不是很多,我看得出來,她真的很喜歡楷楷。
于是提出當她的干女兒,這樣一來,她成了楷楷的干外婆,我們兩家也可以來往。
老人家呆了數秒,這才展顏歡笑。
林牧倒是無所謂,只要他媽不逼他去相親就好。
在公司工作了一周,我漸漸找回以前的感覺。
原以為日子會這麼平淡地過下去,卻沒料到在公司會見到佟馨悅。
她徑直走進宋馳的辦公室,自然得如同回家一般。
同事們在一起八卦:「這佟小姐又來找宋總了,都決定年底訂婚了,她好像還是很急,自從回國后來得特勤快。唉,以后公司的鉆石王老五就只剩下林總咯。」
「呃……那我還是繼續單著吧。對了,你不知道嗎?兩個月前的公司酒會,她和宋總睡了,現在查出懷孕,婚期可不得提前了。」
「嘖嘖,手段是俗,可實在高明啊……」
我捏緊手里的分析報告,冷笑出聲。
原來有人漂洋過海,是回來找綠毛王八的。
而且還不止一個。
不過,這些也只是我的猜想。
下班后我提醒林牧這件事,畢竟我和佟馨悅有「私仇」。
林牧難得正經:「其實不止你懷疑,我和老宋也聊過,他那天喝得爛醉如泥,怎麼睡得動一個只喝果汁的成年女性?」
「雖說訂婚是兩邊家長的意思,但家族聯姻而已,佟馨悅又一直在國外,他們之間其實沒什麼感情。老宋說她從國外回來后就變得特別殷勤,還總是撩他。」
「就是擦槍走火,也得槍桿立起來……」說到這兒,他重重咳了聲,「不好意思啊老妹,我膚淺了。」
我笑著搖頭,之前解開誤會后,我和林牧也成了干兄妹,他是個糙漢,卻也不失細致。
這件事由他去說,更為穩妥。
他和宋馳多年兄弟,向來不插手對方的感情事,但這次不同。
男人的尊嚴,也不容玷污。
三天后,事實浮出水面。
佟馨悅肚子里的孩子,是她三個月前在國外的假面酒會一夜情得來的。
原本她要打掉,但也不知道后來為什麼沒做手術。
宋馳拿到證據氣到發抖,立刻將這事告知家里。
兩家因此撕破了臉,佟馨悅跪求宋馳不要退婚,被她氣紅了眼的爸爸連拖帶拽地拉回家。
場面頗大,據看熱鬧的林牧說,宋家老太太差點上去踩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