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急急道:「月月,我當時失憶了,我最愛的那個人還是你,我不想跟你離婚的。」
我:「?」
他這話不得不讓我再次想起以前醫生說的話——選擇性失憶,其實是由精神跟心理因素引起的。
當一個人十分想逃避某個人或者某件事的時候,可能會選擇性遺忘。
謝澤當初出車禍的時候,應該是無比想逃避我。
畢竟,當時我的存在,成了他跟林冉之間的障礙。
所以,他在出車禍后,選擇性地遺忘了我,遺忘了我曾跟他的十年感情。然后,義無反顧地、毫無心理負擔地奔向了林冉。
如今,他的公司面臨跟以前一樣的問題時,他想起了我這個曾陪著他一起走過困境的前妻。
就可笑。
18
「月月。」謝澤又道,「我當時只是一時鬼迷心竅。」
我反問:「鬼迷心竅,所以在我懷孕時跟林冉搞一起了?鬼迷心竅,所以在我引產后松了口氣?鬼迷心竅,所以在離婚時恨不得我凈身出戶?」
謝澤:「……」
我:「別扯什麼失憶不失憶,你只是失憶了,不是失智了。你在失憶后做出的所有決定,都是在你失憶前早就想過了的。謝澤,我不是傻子,也不是三歲小孩。如果我那麼好騙,你的公司在創業最初就垮了,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。」
謝澤:「……」
我:「你現在來找我,不過是因為公司資金鏈出問題了,求了無數人無果后,來我這里打感情牌罷了。但我這里也不是垃圾回收站,別再來糾纏我。否則,我就報警了。」
謝澤:「……」
他頹廢地低下了頭。
大概是我的報警威脅有效,謝澤有一段時間沒再尾隨我,也沒有給我打電話。
我再有他的消息,是幾個月后,他的公司破產新聞。
江城在辦公室邊看新聞邊幸災樂禍:「少了一個競爭對手,我爸應該心情很好,今天我要帶阿昱回去吃飯,跟我爸一起去慶賀。」
阿昱正是曾在商宴上黑了臉的美男。
江城不知想起了什麼,喜上眉梢:「嘖嘖,就說看對手公司老總自己把自己作死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嘛。」
我皮笑肉不笑地看他,順便戳穿他:「你確定你只是看看嗎?」
他白了我一眼:「說得好像你問心無愧一樣。」
我:「……」
有愧。
謝澤今天破產,除了他自己作死外,我也出了一份力。
我不光搶他的單,還在他的公司資金鏈出問題到處求人的時候,匿名給他所求之人發他人品不行的消息。
江城在我匿名發消息后,再以江家少爺的身份幫忙去證實。
大家都不蠢,誰也不想成為他上岸后,第一劍要斬的人。
開玩笑,我這個人很記仇的。
如今說來,云淡風輕。我不過是跟謝澤離了個婚,棄了與他十年的感情。
可為了棄掉這段感情,當年手術臺上,我近乎是九死一生。
手術時大出血,在醫院搶救。
不然,何以一個引產手術,我住院了那麼久。
可那時,謝澤在干嗎,他在陪林冉,大概還跟林冉一起謀劃著怎麼算計我凈身出戶。
所以,只要能在不違法的情況下,摁死謝澤,讓他一無所有,我可以不遺余力。
林冉當年不是說他們是真愛嗎?
如今,檢驗他們是不是真愛的時候到了。
希望謝澤一無所有后,她依舊真愛謝澤,能跟謝澤一起走下去。
19
可似乎,事與愿違。
在謝澤破產后的第三個月,我外出跟朋友吃飯回來時,熟悉的地下停車場,熟悉地撞見了謝澤跟林冉吵架。
原因是謝澤破產清算后,還欠下了債務,養不起林冉了。
林冉想離婚,但謝澤不同意離婚了。
謝澤:「林冉,你現在想跟我撇清關系,離婚一走了之,告訴你,沒門兒。若不是你,我根本不會走到今天。」
你別說,謝澤做人失敗,甩鍋卻是一把好手。
當然,林冉也不差,當即反擊:「謝澤,當初是我逼著你跟我上床的嗎?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!」
繼而,是一段含媽量極其高的罵詞。
從她嫁給謝澤起,謝媽對她的刁難,罵到了謝澤婚內又出軌。
可見,林冉在這段婚姻里也是夠夠的了。
謝澤用一句話反殺了她:「若你當初不知三做三,能被我媽這麼唾棄?能這麼不招人待見?」
林冉:「……」
想是林冉這段時間跟謝澤做過無數次無效溝通,此刻還被謝澤罵后,憤怒上頭,扇了謝澤一巴掌。
「啪」。
耳光聲清脆又響亮。
謝澤愣了須臾,憤怒地一掌將林冉推在地上后,罵罵咧咧走了。
該說不說,還是那麼巧,林冉想追上去繼續糾纏時,一個轉頭又看見了我。
可能是她最近跟謝澤吵架腦子吵壞了,自從她與謝澤結婚后,她第一次跟我說話了:「靜月,你是來看我笑話的?」
我想了想,笑得大快人心:「來聽聽你的豪門夢,夢碎的聲音。」
林冉:「……」
20
據說,兩人最終離了婚,孩子判給了林冉。
林冉因此還背上了一些債務,最后,帶著孩子離開了 A 城。
我以為自此,我跟謝澤, 應該是永遠不復再見了。
但 A 城還是小了。
我再次見到謝澤是在三年后。
人民醫院。
那天, 江城被他家老爺子給暴揍了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