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桌上的東西一件沒少,此時兩相對比,張勝男的書桌簡直就是我的復制版。
「東施效顰,你也太惡心了吧,怎麼什麼都要學雪晴啊,我上個月就發現你不對勁了,你不會是談戀愛了吧?」
張勝男手忙腳亂地將自己書桌上的東西全都收進了抽屜里,慌亂中,她失手打翻了桌上的魚缸。玻璃碎了一地,當中那條漂亮的金魚掉在椅子上,尾巴高高彈起,又蹦到了地上。
張勝男再也忍不住,蹲下身捂著臉哭了起來。我扯了扯周辰芳的衣角:
「辰芳,好了,別說了。
「你不是要去吃晚飯嗎,走吧,我們吃飯去。」
周辰芳欣喜地瞪大了眼睛:
「真的嗎?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去吃飯嗎?
「天呢,好激動,咱們要去吃什麼,西餐,還是懷石料理?」
4
周辰芳好像誤會了……
我剛要張嘴解釋,她已經興奮得拉著我跑下了樓,路上話一句接一句,堵得我根本插不進去話。等走到宿舍門口時,裴嘉澤的車已經停在那了。還沒等我阻止,周辰芳已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,坐的還是副駕駛。
我只能坐進后排,對著冷眼掃來的裴嘉澤硬著頭皮解釋道:
「這……這是我室友,她……她……」
「學長,你好!我是雪晴的室友,周辰芳。今天謝謝你和雪晴請我吃飯,咱們去吃什麼?」
裴嘉澤也是我們學校的,比我高了七八屆,去年的校慶上,他還代表優秀畢業生講過話。見我低著頭一副不敢說話的模樣,裴嘉澤從前座探過身子拍了拍我的頭:
「這還是我們雪晴第一次帶朋友來吃飯呢,自然要帶你們去吃頓好的。
」
周辰芳夸張地捂著嘴看向我們,一副磕到了的模樣。只有我知道,裴嘉澤已經生氣了。他的手不是想要摸我的頭發,而是更想掐上我的脖子。
一頓飯吃得我膽戰心驚,裴嘉澤一副溫潤如玉,謙謙君子的模樣很快就迷倒了周辰芳。她一口一個偶像地喊著裴嘉澤,還再三向他打包票,會做好他的眼線,看學校里有沒有不開眼的男生敢來追求我。
等叫了車送走周辰芳,裴嘉澤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。他湊近我的臉,呼出的氣噴在我耳側:
「姜雪晴,你是故意的吧?
「我有沒有說過,不要試圖觸碰我的底線,嗯?
「今晚,我該怎麼懲罰你呢?」
我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全身肌肉緊繃,人也開始不停地顫抖。裴嘉澤溫柔地上前牽起我的手,還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肩上。我能感受到身邊其他女生艷羨的眼神,可我只想逃走,逃得離裴嘉澤遠遠的。
5
「今天用什麼顏色呢?粉色,藍色,青色,還是紫色?」
市中心一個高檔小區的豪華別墅內,裴嘉澤一臉迷醉地摸著桌子上的一排狗項圈。這些項圈顏色各異,造型精致,就連鏈條的顏色,都是配套的。
「為什麼還不乖乖躺下?我懂了,你喜歡比較粗暴一點的,對不對?」
裴嘉澤用力扯掐著我的脖子,把我按在一張按摩床上,床邊,擺放著密密麻麻的文身工具。他將項圈套在我脖子上以后,開始挑選工具。
我知道因為今天的事情,身上又會增加一個屈辱的印記。胸口、腰腹、大腿內側,我身上的隱秘部位都是密密麻麻的文身。
剛認識裴嘉澤時,我以為這就是我期盼了許久的愛情,沒想到卻一步跨入了地獄。而通往地獄的道路,裴嘉澤處心積慮地設計了數年。
他了解我所有的喜好,制造了無數浪漫的偶遇和邂逅,像一個精心布置陷阱的獵人,等待著我一步步進入他的魔掌。
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,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。裴嘉澤越想看我痛苦崩潰,我越不愿意讓他看見。不是沒想過報警逃跑,可是裴嘉澤早就買通了我的父母,在一堆又一堆精神病診斷的文件上簽了字。
我報警過一次,我父母帶著醫生來到派出所,說我自小就有嚴重的被害妄想癥,那些文身,都是我自己文上去的。裴嘉澤警告我,如果我再試圖逃跑,那我的下半輩子,就只能在精神病院當中度過了。
我爸爸有著一家建筑公司,可是因為他經營不善,公司早就負債累累。那公司是他幾十年的心血,為了維持住公司,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。而我,就是那個代價。
至于我媽,她只要能繼續當這個富太太,讓她可以在娘家人面前抬頭做人,她愿意把靈魂賣給惡魔。
他們甚至還勸我,不就是被關一下狗籠,文幾個身嘛,有什麼大不了的。他們說裴嘉澤對我很好,給我買各種奢侈品,帶我去最好的酒店和餐廳,我如果乖乖聽話不惹他生氣,日子會過得很舒服的。
6
大腿處又多了一個文身,我甚至懶得多看一眼,反正左右就是那麼幾個字,他也寫不出什麼新意。我淡漠的態度激怒了裴嘉澤,他拖著我的頭發把我的腦袋按進浴缸里,我連掙扎都沒有掙扎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