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小畜生,你怎麼不去死?」
盧小君呆呆的看著地上的碎瓷片愣住了,額頭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,越來越密集。
是啊,他怎麼還不死,死了就解脫了,就不會痛了,也不會有人打他了。
他撿起一片尖銳的瓷片,拿在手上比劃。
「動脈在哪呢?」
李悅榕見到他這個模樣,嚇得直往后退。
「你要干什麼?你別胡來啊,救命啊,小畜生要殺人啦!」李悅榕扯著嗓子喊。
盧智強這時候剛下班回來,在門口就聽到李悅榕的聲音,他迅速打開門,一進來就看到盧小君滿臉的血,地上也是一灘血漬,手里正拿著尖利的瓷片。
「你想干什麼?」盧智強腦袋一熱,想也沒想的上前一腳跺到盧小君的胸口,把他仰面踢倒在地。
「盧智強,你兒子瘋了!他剛才想拿瓷片劃我!」李悅榕捂著肚子,哭倒在盧智強懷里,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弟弟,你說他怎麼就這麼狠心呢!」
盧智強恨得牙癢癢,越看這個兒子越不順眼,上前一把薅住他的頭發將他給提溜起來。
「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?啊?還敢給我作怪!」
「我......我沒有。」盧小君咬著牙,似在強忍著痛。
盧智強根本不聽他解釋,又一巴掌扇下去,盧小君被打倒在地,他喘著粗氣,腦子卻漸漸清醒了過來,額頭的血流進眼睛里,透過帶血的視線,看向眼前毆打他的男人。
盧智強一看到他這種眼神,身體里的暴虐因子就瘋長,壓抑不住的又往他身上踹了幾腳。
「小畜生,老子不信治不服你。」
李悅榕在一旁看著,嘴上掛著笑。
5
本就半個月沒去學校的盧小君,身上又添新傷,盧智強又給他請了假。
「老子再警告你一次,你吃老子喝老子的,就得乖乖的聽話。李悅榕她是我媳婦,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命根子,你給我好生的伺候著,不然的話......」盧智強陰狠的看了他一眼,突然壓低了聲音。
「我怎麼弄死你媽的,我就能怎麼弄死你......」
「你也別想著去告發我,如今尸骨無存,什麼證據都沒有,你就是說了,也不能奈我何!」
盧小君抬起頭瞥了他一眼,出乎意料的軟了下來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
那天過后,盧小君突然變得順從了許多,每天按時的做飯洗衣,雖然李悅榕還是時不時的找茬,但盧小君幾乎都是逆來順受,再也沒和她正面起過沖突。
李悅榕還是怕狗,不想看見七毛,盧小君一吃完飯就牽著七毛去街上遛彎,他經常帶著七毛到他們家不遠處的廣場,這個廣場廢棄了很久,荒草都漫過了那些破舊的健身器材,平時很少有人來。
盧小君一直覺得七毛很聰明,吃過人肉的狗,就是通人性,能聽得懂人話。
那天,一只穿著花布衣裳,渾身雪白的小狗,在草叢后面閑適的玩耍,那毛色一看就是主人家精心飼養的,是血統純正的寵物狗,不像他的七毛總遭人嫌棄。
也不像他。
盧小君微笑著看了它許久,突然低頭對著正在草叢里嗅來嗅去的七毛說了一句。
「七毛,去,把它咬死。」
七毛抬起頭,立刻朝著小狗兇狠的奔了過去,張開嘴就咬住它的脖子,七毛體格龐大,性格又兇猛,小狗根本就沒有反抗的余地,很快就不動彈了。
隔天,盧小君做好了晚飯,回到房間里等李悅榕他們回來。
她的肚子有七個月大了,據說產檢的時候醫生建議她多走動走動,到時候好生產。
于是,她開始每天傍晚等盧智強下班回來一起出去遛彎。
盧小君坐在房間里等了一會,七毛從外面回來了,毛發亂得糾成結盤在身上,盧小君給它梳理了一番,就牽到陽臺拴起來了。
左等右等等不來人,盧小君就自己吃了晚飯,回屋去掏出書本看了起來。
他很久沒有去學校了,他的成績不怎麼樣,以前因為這個沒少被羅宛云毒打,但他還是要讀書的,讀書才能有出路。
一直到了晚上九點多,盧智強匆忙的回家了,一腳踢開了盧小君的房門,顫抖著手指著他。
「小畜生,你真行啊,你給我等著!」
盧智強來不及收拾他,拾掇了一些衣物和日常用品,慌得又趕往醫院。
盧智強走后,盧小君面色無常的又翻開書繼續讀,許久之后,他放下書,抬起手腕看著那一道道還沒完全愈合的傷口,聲音很輕。
「該死的是你們才對。」
半個月后,李悅榕出院了,孩子沒了。
至今她想起那天的場景仍舊心有余悸,那狗像瘋了一樣,見到她就往身上撲,撕咬叫喊,她的胳膊大腿都被咬得血肉淋漓,連盧智強在旁邊都束手無策。
她懷著七個月的身孕,瘸著腿,一個勁的跑,一個勁的跑,別說孩子沒了,只差一點,她連命都沒了。
可這是她自己家養得狗,又沒有證據能證明,這狗是受了盧小君的挑唆。
李悅榕一到家,就瘋了似的逮著盧小君的脖子往死里掐。
「你這個惡毒的小畜生,一定是你,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,是你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