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悅榕仿若失去了理智,盧小君被她掐的喘不過氣來,臉色發紫,眼球突出,眼看著就要不行了。
盧智強慌了,連忙拉住李悅榕,不敢讓她真鬧出人命來。
盧小君被松開,坐在地上不停的咳嗽,咳得滿臉淚水,他艱難的抬起頭,看向盧智強,帶著哭腔。
「爸,我沒有......我沒有讓七毛去咬榕姨,是它自己掙脫了繩子跑出去的......」盧小君哭得眼睛通紅,這麼久以來,盧智強還從來沒見過這副模樣的孩子,在他眼里,這孩子一直都是倔強又陰暗的。
「那天,我也不知道七毛是怎麼了,脾氣那麼暴躁,你們走了之后,它就掙脫了繩子,趁我出去倒垃圾的空檔,跑了出去,我還下去找它來著,沒找到,我想著它一定是憋得久了,出去透透氣,一會就能回來,誰知道它會......」
盧小君哭得聲音嘶啞,抬頭又看了眼李悅榕,遲疑道:「我那天看到榕姨拿著燒紅了的鐵絲棍,在抽七毛,七毛通人性,誰對它好,誰對它不好,它心里有數......」
「爸,七毛身上到現在還有印子,您不信就去看看。」
李悅榕瞪大了眼睛,氣炸了一般:「你這個小畜生,你在胡說什麼,我今天就砸死你!我讓你胡咧咧!」說話間就搬起椅子。
「夠了!」
盧智強怒喝出聲,李悅榕被這一聲嚇住,半天都沒有動作。
盧智強竭力壓抑著自己氣急敗壞的情緒,點了一根煙,許久才沉聲道。
「你們各自回屋去,明天我找人來把狗收了,這件事,到此為止,誰也不許再提!」
李悅榕驚訝著張著嘴,還想再說什麼,便被盧智強拖回了屋。
第二天,七毛被收購的販子給帶走了,臨走時沒有叫喚,盧小君估摸著大概是給它打了針。
他一直待在自己屋里,出乎意料的沒有制止,默認了這一切的發生。
6
日子又恢復了平靜,然而這種平靜放佛在預示著什麼即將到來的風暴。
李悅榕整個人頹喪了很多,似是還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當中,每天看到盧小君的眼神,像是萃了毒一樣。
她認定盧小君是故意唆使狗來攻擊她,讓她沒了孩子。
她礙著盧智強,不敢對盧小君真的下死手,但也在他的默許下,背地里對盧小君非打即罵。
盧小君卻不像以往那般逆來順受,被打的急了,一把奪下她手中的棍棒,或皮帶之類的東西,陰毒的看著她,那眼神讓李悅榕心里發顫,從那之后,她不敢做得太過火。
盧智強倒是對李悅榕心懷愧疚,在李悅榕沒頭沒腦的發了幾頓脾氣后,仍好聲好氣的討好她。
本就沒什麼余錢的他,買了不少珠寶首飾,就是為了討李悅榕歡心,連以前迷戀羅宛云時都沒這樣過。
李悅榕好幾次戴著金燦燦的首飾,故意湊到盧小君面前,刺激他。
「你爸給我買的,24K 純金的,你媽沒戴過吧?」
「你說你到底是不是你爸的親兒子?連給你買教輔書的錢都舍不得花,倒是舍得給我買這些個玩意兒。」
「你害我沒了孩子,我們以后還會再有別的孩子的,當然,為了防你再害我,在那之前,我會先讓你爸把你趕出家門,你看我做不做得到!」
盧小君抬頭看了看她,并沒有如她所想的露出驚懼的表情,反而笑了一下,那笑容說不出的諷刺,還帶著一絲意味不明的憐憫。
也不知是李悅榕到處顯擺的緣故,還是報應來得太快,盧智強給她買的那件最貴的首飾找不到了。
那是一條白金項鏈,墜著一顆水滴形的切割鉆石,偏偏是這個鑲著鉆石的吊墜不見了。
李悅榕找遍了他們臥室的各個角落,依然不見蹤跡。當即就想踹開盧小君的房門,去搜他的身。
但她仔細想了下,還是作罷,她要先把其他房間都找過一遍,確認真的找不到之后,再去找這個小畜生一起算總賬,她絲毫不懷疑,盧小君會把她的鉆石項鏈拿去賣了或干脆丟了。
他還真能做得出這種事。
李悅榕開始翻找客廳,甚至挪了沙發、桌椅,越找越心急。
最后,她來到陽臺,這是之前拴七毛的地方,陽臺擺放的亂七八糟。
拴狗的繩子,磕破的狗盆,掉了一地的已經干巴的米飯粒兒。
盧智強自然是懶得收拾這些,盧小君在七毛被弄走之后也沒來整理過,李悅榕因為懼怕這條駭人的大狗,自打來了之后就幾乎沒來過陽臺。
糟亂的景象,混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惡臭,令李悅榕根本一秒也待不下去。
可她不知是怎麼了,腳步硬是沒有挪動,她看到拴著狗繩的鞋柜門子,因為長期被狗掙拉而關不嚴實了,隱隱從里面露出一個黑色的袋子,里面鼓囊囊的,不知裝著什麼東西。
她伸長了脖子,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,越走近越發現那惡臭就像是從這個袋子里發出的。
她像是被好奇心驅使著一樣,哆哆嗦嗦地解開了袋子。
柜子里光線暗淡,她還是看不清楚,干脆給拎出來,捏著袋底給倒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