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我是熟人，她就不用費心跟其他人搞好關系了。

「警官，如果你們懷疑我，那完全是沒有必要。」

我苦笑著看向自己的腿。

「就我這樣，根本無法完成分尸。」

兩位警察臉色凝重。

或許他們認為發現我和周蘭蘭的關系惡劣，是一個重大突破點。

但其實它對于這兩起案件，并沒有什麼用。

因為，我真的沒有殺人。

最后，兩位警察站起來。

「后續我們會繼續跟進，打擾了，好好休息。」

我目視著他們走到門口，突然，門旁的架子歪斜一下。

男警察及時扶住，可好幾份文件已經落了下來。

「我來收拾就好！」

我連忙想起身，但男警察已經發現了蹊蹺。

他撿起那兩張被畫上紅叉的照片，語氣微變。

「請你解釋一下，這兩張照片。」

11.

周蘭蘭和周恒剛死，我就給他們的照片打上紅叉。

可真像兇手為自己的杰作感到滿意的符號。

我嘴角泄出一絲冷笑，反而不慌了。

「他們讓我退學，我心里當然恨。現在他們死了，我很開心。就連我這腿上的傷，也是她打的。」

女警察面色驚訝，看向我，「怎麼回事？」

「因為我把她和周恒的背影照發到了網上。本來是想簡單分享一下，沒想到周蘭蘭反應那麼大，后來我就馬上刪了。」

我無奈地聳聳肩。

「我雖然恨他們，但也知道法律的底線不能觸碰，所以只敢在這里畫畫他們的照片。難道僅憑這點，就能證明我是兇手？」

當然不能。

我看見他們拿著那兩張照片，卻說不出一個字。

就在這時，女警察的手機突然響了。

她接起來，臉色微變。

「你說，分尸的兇手來自首了？」

周蘭蘭有個網戀對象。

也就是她的榜一。

周蘭蘭的那些奢侈品，還有平日的吃穿用玩，大部分來源于他。

但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。

這個榜一竟然是一位剛滿十八的高中生。

之前警察局傳喚周恒和張川衡時，也給這個「榜一」發了信息。

但他遲遲未回。

就在警局打算親自前往時。

卻沒想他直接來自首了。

我看著坐在審訊室里的少年，有些驚訝。

居然是住在我們對面的領居，宋杰。

難怪那晚上我沒有聽見分尸的聲音。

想來是他先把周蘭蘭拖回了自己家，肢解后再悄悄送回來。

事實也確實跟我猜的相差無幾。

宋杰自從和周蘭蘭確定網戀關系后，就把自己有的錢都打賞給她。

甚至還出去做兼職。

后來，他偶然在軟件上刷到一個視頻，里面的女人很像周蘭蘭。

所以宋杰瞞著周蘭蘭，搬到對面。

卻沒想，周蘭蘭果然和其他男人糾葛不清。

宋杰家境并不富裕，現在全部給了周蘭蘭，卻什麼都得不到。

他幾乎崩潰。

七夕那晚，宋杰喝了很多酒，想去找周蘭蘭討個說法。

卻沒想剛開門，就看見周恒急匆匆地跑出來，臉上還有零星血跡。

宋杰沒在意，進屋后，就看見周蘭蘭躺在床上。

他跟周蘭蘭說了很多心里話，但周蘭蘭始終沒有回他一句。

最后，宋杰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暴虐黑暗。

他用枕頭死死捂住周蘭蘭的頭，然后把人扛回家分尸。

因為父親是屠夫，宋杰從小耳濡目染，肢解對他來說輕而易舉。

被問到周蘭蘭的心臟在哪里時。

宋杰沒有回答，只是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肚子。

他說，「我就是想嘗嘗，她的心究竟是有多硬。」

根據法醫的尸檢結果。

周蘭蘭額頭上的鈍器擊打的痕跡的確不是致命傷。

宋杰出來時，向我這邊望了一眼。

既然塵埃落定，我也不想多留，起身就走。

旁邊的張川衡突然出聲。

「周恒的葬禮你要去參加嗎？」

我腳步微頓，「會的。」

13.

第二天，下著小雨。

葬禮上人很多，模糊了庭院里的景色。

周母哭的撕心裂肺，一雙眼睛紅腫。

邊哭還邊罵周蘭蘭是賤人，干這惡心事還連累他們兒子。

周父扶著她，神情滄桑。

完全不像當初在辦公室時，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。

我清晰地記得，在老師說出「退學」后。

我的哀求，我的下跪都沒有辦法。

我看著對面的周蘭蘭和周恒滿臉的無所謂。

終于破罐子破摔，說出他們這一年對我的霸凌欺辱。

后來，周恒的父母來了。

周母不由分說地，一個耳光甩在我臉上。

罵我冤枉他兒子，又對班主任說我這種撒謊精壞種，一定要做開除處理！

那時候的我多狼狽啊！

就像現在的他們一樣。

周母之前看見了我，但她并沒有認出我是誰。

也對，有誰又會記得自己幾年前，隨手扇過的小女生呢？

我抬起手，掩住自己上揚的嘴角。

好戲看完，就該離場了。

偏偏有道身影擋在我前面。

張川衡笑意從容：「去喝杯咖啡聊聊。」

蒙蒙雨霧飄落，遠遠的咖啡店變得模糊不清。

在經過巷子時，我站定腳步。

前方的張川衡察覺到，轉過身看我。

「怎麼不走了？」

我靜靜地盯著他，潛意識里生出幾絲危機感。

「不想去了。」

張川衡輕笑一聲，抬步靠近。

「看到我給你的紙條了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