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茉文那時候還是個學生,很想把心理學課上的學到的東西拿出來實踐,但她還是個英文不太好的留學生,實習根本找不到,每天紙上談兵,非常沒有成就感。
這種狀況持續到她認識梁執的那一天。
或者說是重新認識。
那是一個星期六,陽光明媚,她受母親所托,給她剛過世朋友的兒子送去一些慰問品,據說他們小時候見過,但是劉茉文沒有任何印象,所以只帶了一點超市就能買到的普通零食。
梁執表現得很有禮貌,劉茉文去得早,離午飯的點還遠,他請她喝了一杯咖啡,吃了些點心,畢竟人家提著大包小包,轉了一次車,坐了一條波士頓最慢的地鐵線,跨越半個城市來看望他。
劉茉文雖然對小時候的梁執沒有什麼印象,卻對當時的梁執印象深刻。她承認外貌是大部分原因,尤其是本身就長得很帥又略帶憂郁氣質的年輕男生。
再加上他家樓下的那間咖啡店真的不錯,名字她現在都記得,叫 clear flour,那里的核桃卷她可以連吃三個,不再去買上一打,實在太可惜了。
所以她又去慰問了他一次,這次是托回國的朋友帶了家鄉的特產。
幾次簡短的交流后,劉茉文認定他是潛在的抑郁癥患者,也認定他急需自己這個未來的心理學專家的幫助。
劉茉文說服梁執去尋求專業人士的幫助。
梁執雖然最終采納了她的建議,但一開始的時候是非常抵觸的。
“我不太相信分享的力量,有一些問題只能交給自己,交給時間。
”
這句話在心理學專家的眼中,錯得不能再錯,所以當時的劉茉文并沒有放棄梁執。
如今,她以前女友的身份再回想起來,卻覺得仿佛有一些道理。
有些人,越努力靠近,越難將他看清。
劉茉文已經接受了這樣的事實,雖然時間有點長,代價有點大。
但是正如梁執所言,他有他的自在,她也有她的快樂。
劉茉文默默把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拉進了黑名單,閉上眼,很快進入了夢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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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場得意,商場失意。
這句話并沒有應驗在周彌身上,她依舊每天忙到飛起,自從和楊嘉樹在一起之后,又接連簽下兩個大單。
唐茹私下和她開玩笑,說楊嘉樹有旺妻運,要周彌做東,請她這個“媒人”。
“下次借嘉樹的民宿酒店請你。”
“那不就是來我家請我吃飯?” 唐茹氣不打一處來。
周彌嘴上和唐茹說說笑笑,心里卻有點內疚,她陪楊嘉樹的時間實在太少了。
兩個人本來就異地,她周末閑一點,楊嘉樹一般會周末過來,但周彌知道民宿都是周末最忙,總有點不好意思。
不過因為楊嘉樹來得勤,周彌身邊的人也陸陸續續認識了他。
“青年才俊,和我們小周太配了,小周也真是的,掖著藏著不帶出來見人。” 陶穎自從見過楊嘉樹之后,每次看到周彌都會念道。
有的時候喝多了,私下里問得就更露骨了。
“身材好不好?那方面表現怎麼樣?”
“我也不知道,每個人對身材的審美不太一樣,有人喜歡八塊腹肌,有人喜歡爸爸肚。”
周彌不拂陶穎的面子,但也不正面作答。
因為陶穎熱衷往各種八卦里添油加醋,她知道了就相當于全天下都知道了。
陶穎果然神神秘秘地道:“你的那個校友,出狀況了。”
“誰?”
“還有誰?施耐特的梁總啊!”
“哦……” 周彌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。
陶穎卻有極強的分享欲:“偷吃被女朋友抓包了,分了。”
“是嗎?”
“真看不出來他是這樣的人,你知道什麼內幕麼?” 陶穎之前和梁執有點不愉快,現在不遺余力地希望挖出更多猛料。
“陶姐不告訴我,我都不知道人家分手了。”
“你看看你,對人家一無所知,怪不道做不成人家的生意。” 陶穎說完又覺得話有些重了,便道:“沒事,有姐幫你留心著機會呢。”
“謝謝陶姐。” 周彌喝完一杯調酒,酒保問她要不要續,她搖了搖頭,因為有上次的醉酒事件,她現在喝酒十分謹慎。
“有些人說是個供應商,你說是誰呢?”
周彌耳朵豎了起來:“不是吧?”
“那幾個女供應商我都認識啊,除了你,就沒有年輕的了。” 陶穎頓了頓,討論起八卦,她最拿手的就是排除大法:“但如果是你的話,怎麼會佳泰做得好好的,被施耐特取消訂單……”
“應該不是供應商吧,梁總好像不接觸供應商的。”
陶穎也記得梁執這樣說過,立時有了新思路:“我覺得可能是那個姓林的女助理,整天在一起,也難免有點什麼。”
31.左邊災右邊財
自從知道梁執和劉茉文分手之后,周彌的眼皮就跳個不停,她隱約記得是左邊災右邊財,但兩只眼皮輪流跳,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。
她擔心那家梁氏的關聯企業會出狀況,最近一段時間格外留心質量,沒想到那一家的訂單不減反增,幾乎占到了一半的產量。
這是財麼?也未必。
周彌忙到腳不沾地,萬物齊漲的時代,生意越來越難做了,同行們都在苦熬,又不敢漲價,怕丟訂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