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兒的轉機是發生在一次訓練。
被教官安排蛙跳的時候她一個沒蹲穩,膝蓋被磨破了皮,同組的男生找來消毒水蹲地上給她擦。
男生叫許凌,人挺沙雕的,徐舟靈和他關系不錯。
擦藥期間,也聊得很開心。
她撐著下巴問:「你這麼積極是不想蛙跳吧。」
許凌沖她擠擠眼睛:「懂我。」
徐舟靈抬起頭笑,這一抬頭,就和謝行知撞上視線了。
人就坐她們對面,手肘抵膝蓋上,手里拿著個喝了一半的水瓶,紅繩隨著手部動作晃來晃去。
「……」
徐舟靈覺得那一刻的感受,像偷情被抓住似的。
謝行知就那樣和她對視,表情看不出喜怒,但那眼神又實實在在像看渣女。
那天訓練結束后,人就變高冷了,沒主動來找她扯嘴皮。
直到一次小組游戲。
謝行知被分到她的對立面,徐舟靈難得起了層薄汗。
因為正如謝行知所說,她在游戲方面,毫無天賦。
五局下來,輸了四局,謝行知完全不給她喘氣的機會,下手可狠。
到最后一局良心才覺醒一點兒,給她放了水。
徐舟靈被他弄得懷疑人生。
他則相反,贏了那四把被他們組的男生女生們捧上天了。
他拿著獎品歸隊的時候,還回頭挑釁地看了她一眼。
「……」
暴擊。
許凌個低情商的偏還在這時候趕過去安慰徐舟靈,陳聰要在的話,都得替他捏把汗。
徐舟靈這人勝負欲也高,心里還是覺得不服氣,當天訓練結束后找個沒人的地方,開始研究各種游戲。
她研究得入神,沒看手機。
太陽落山的時候,才看到微信那兩條消息。
謝行知:【圖片】
徐舟靈點開看的第一眼以為他在炫耀,那股火剛冒出來,就看到下一條。
—沒人要我就扔了。
她愣了下,這意思是要給她?
呵,她才不稀罕,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沒必要拿。
于是她高冷地沒回復。
晚上就被謝行知撈去一個無人的角落,抱石階上坐著,然后捧起她的臉親了好久。
一面親一面把獎品戴在她脖子上,說:「你不要也得要。」
徐舟靈直接傻了,嘴巴上的濕麻感還在,她愣了好半天,才說:「你他媽親我?」
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說臟話,眼神還透著不可置信。
謝行知被可愛得垂頭笑半天,笑夠了,正經下來,嗯一聲:「對不起,是我冒犯了。還有就是,我喜歡你。」
徐舟靈又傻了一次。
臉紅得能頂猴屁股,她突然特別慶幸光線比較暗。
「你喜歡我你還讓我輸得那麼慘?」她開始算舊賬。
謝行知仰頭,和她額頭抵在一起,手指摩挲著她的額頭,一字一字回:「當時有點氣,氣你是木腦子,氣你當我面和別的男生聊得那麼高興,還氣你不來找我。」
徐舟靈聽完,表示對其他沒意見,唯獨這個木腦子,「我哪里木?」
「你還真以為我也報華大是巧合?那只是朝你確定一下答案而已。徐舟靈,我一步步算著呢。」
「……」
她沒話說。
這人不但在她的人生里建了座房子長期居住,看這架勢還要把她拉進去跟著一起住。
「跟我談好不好?」他耐心發問。
半晌。
徐舟靈笑了:「好。」
謝行知渾身勁兒一松,下巴墊在她肩頭,手指伸過去和她的交扣,呈現非常親密的姿態。
「這輩子沒什麼遺憾了。」他說。
番外 2.少年
高一新生入學。
我背著書包站在南臺門口。
我最初的目標是立匯,聽說過天才謝行知的名號,差一點,他就是我的學長。
但我最后選擇了南臺。
我的目光一移,大概就是因為她。
南臺門口招生處掛著一張海報。
海報上是個姑娘,扎著高高的馬尾,額頭光潔飽滿,碎發被風吹起幾根,眉眼帶著幾分青澀。
她一雙眼睛直視鏡頭,漂亮犀利。
我不自覺屏了兩秒呼吸。
眼神冷淡帶著堅毅,還有股正值青春的少年味道。
正臉斜上角印著幾個大字:云市理科高考狀元:徐舟靈
這名字我也聽過。
聽說她在那年高考打了個漂亮仗,總分壓了立匯的謝行知 3 分,拿下云市狀元,給南臺長了大臉。
在云市眾多學校中脫穎而出被牢牢記住,并能和立匯相提并論。
提起這人,只能想到她的名字永遠會排在成績表第一,徐舟靈這三個字被印在南臺每一個學生心里。
原來這就是南臺神話,果然很吊。
「徐學姐…」我輕輕呢喃。
風輕微吹著,海報也跟著搖晃。
繼那年高考落幕后,受徐舟靈影響,南臺相繼迎來兩個女狀元。
而我,必會是下一個。
*
后來我曾偶遇到過徐學姐,在一家精品店。
那時候貼在朋友身邊挑好看的手鏈,學姐從那邊繞到我們前面,她看上去成熟了很多。
似乎變得更漂亮了,眉眼彎彎又帶著股清冷感,圍著條咖啡色的圍巾,正伸手撥弄著桌上的口紅。
笑一下,我心都能看酥軟。
我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打個招呼。
有股風在這時候漏了進來。
一道腳步聲漸近。
「天。」我的朋友忽然出聲。
我冷不丁抬眼。
周圍的架子上堆著琳瑯滿目的商品,閃著粉燦燦的光。
一道高挑人影就這樣出現,從徐學姐身后抬起手,兩只手臂壓在她肩膀處,將她整個腦袋圈進自個的懷里。
然后一張臉猝不及防冒出來,下巴墊在學姐的肩上。
我愣住。
好帥。
這是第一想法。
好甜。
這是第二想法。
-完-